呃,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找不出话来反驳!刘二抚额。
黎浅浅看着他直笑,问,“何侍郎的夫人,你们已经安置好了吗?”
“安置好了,是说,这女人也真是够狠了!不只对丈夫狠,连对自己也狠。”刘二摇头。
“能怪她吗?”黎浅浅嗤笑,“何侍郎除了嫡子还有庶子,他要是造反成功,她未必能当皇后,她儿子未必能当太子,可要失败呢?不管是她还是她的儿孙,统统都要陪葬。”
何侍郎武功高强,何夫人无法力敌,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熬煮的补汤里下毒,只可惜成效不彰,直到被抄家,他还活得好好的。
心慈手软。
明知丈夫心怀不轨,却只能消极对抗。
其实黎浅浅不知道的是,何夫人不想背上谋害亲夫的罪名,她一向是贤良淑德的典范,怎忍受得住名声被毁,还是为他。
她在女皇面前以死明志,就是想为儿孙们争取一条活路。
不过黎浅浅想留下她。
她是何侍郎的枕边人,又是上任护法的女儿,为保儿孙,她连命都能舍,那么留她一条命,与之合作,让她说出何侍郎与其他护法的事,并在事后保她能和她的儿孙们团圆,相信她会懂得如何取舍的。
果然,黎浅浅派去的人不用跟她多说,她就答应了。
京城外靠运河的一处小村落外围,一间破败得小茅屋里,何夫人拉紧了身上破旧的棉被,被面已经陈旧不堪,只消稍稍一用力,里头的棉絮就露出头来。
屋外风声呼啸,她浑身冷得直发抖,不知过了多久,小屋的门才被推开来,进来的是一个女孩,年约十五六岁,相貌平淡无奇,她右手提着一捆柴薪,右手提着铁锅,两肩各搭着一个搭裢。
“你去哪了?”
“去准备煮饭的家伙。”女子是一名鸽卫,何夫人‘死后’就是被她带出宫的,她看了何夫人一眼,没再说话,只把手里的东西摆下。
“去做饭吧!”鸽卫道。
“我?叫我去做饭?”
鸽卫点头,“你不去做饭也成,不过一会儿我就要走了,趁现在我还在,你有问题赶紧问,否则我走了,这附近可没人家让你问。”
何夫人急了,扑上去抓住她的手,“走?你要去哪儿?你主子不是答应我,只要我有问必答,她就会让我去和我的儿孙们团聚,她不能言而无信啊!”
“我家主子的条件是如此没错,不过,谁让你不老实,有问必答你是做到了,但都是答非所问,你当我家主子傻的吗?花那么大功夫把你救出来,你不老实,还想我家主子履约?啧!别以为天底下就只有你是聪明人。”
鸽卫不悦的看着何夫人冷声道,何夫人面无表情,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看得鸽卫更加火大。
“行啦!既然你不肯老实,那就随你自生自灭吧!”鸽卫说着转身就走,何夫人却急了,“不行不行你不能走,不能走,你还没带我去见我儿子和孙子,不能走。”何夫人再度扑上去抓着女孩的脚不放。
“何夫人,哦,不能再这么叫你了,何夫人已经死了。”鸽卫踢开何夫人的手,锥心刺骨的疼痛入心扉。
“你……”何夫人捂着手,痛得嘴唇都白了。
“嗯,你娘家姓什么?啊!不重要,不重要,你老子被你相公害死了,你已经没娘家了,而且给你弄的身份,说你姓谢,不过你好像很不知好歹,一点都不感激我们,对我家主子一点谢意都没有。”
何夫人自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几曾被人这样挤兑过,气得满脸通红,“你家主子又不是真好心,她只不过是想从我这儿,得到一些讯息罢了!”
“那你该庆幸,你还有点利用的价值,不然,你早就真的死翘翘了!那还能在这里跟我耍嘴皮子。”
到底是年纪小,何夫人一开口,她就忍不住顶回去。
“好了!她既不老实,你还跟她在这里斗?”清凉的嗓音从屋顶传来,何夫人抬头看,从残瓦间看到了一道清冷的人影。
“就这样丢着她,没事吗?”
“她还能怎样?何侍郎已被斩首,何家其他人流放的流放,入教坊的入教坊,她一个素来养尊处优的贵夫人,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没人做饭给她吃,只怕七到十天就饿死了,哦,不对,这天这么冷,她怕是还没饿死就先冻死了,你跟个将死之人吵什么?”
“还是姐姐说的有理。”说着便踢开死抓着自己不放的何夫人,也不从门出去了,直接上屋顶。
“回去复命吧!”
“是。”
屋瓦轻喀一声,抖落了屋瓦上的雪,然后就再无声息。
何夫人这时才真正直面自己的处境。
年轻的鸽卫女孩边走边道,“哼,让你跩,让你狂,饿你个几天,冻你个几日,看你还敢不老实。”
另一个鸽卫看她一眼,道,“赶紧给刘头送消息去,让他心有个准备,省得教主问起来,他无话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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