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随口漫应着,刑婆子叽叽咕咕的说个没完,她全没听进去,只感到耳朵轰轰直响,丫鬟发现她的不妥,忙低声询问。
“怎么了?怎么了?”刑婆子也发现不对劲,忙问。“是不是走累了?真是对不住啊!您等会儿,我让人去准备滑竿过来。”说完话刑婆子三步并做两步走,一溜烟的跑了。
她一走,大太太就觉耳朵舒服了不少,丫鬟们左右张望了下,发现前方不远处有座凉亭,亭中有桌有椅,连忙侍候大太太过去歇脚。
黎经时得知大老爷夫妻到了,朗笑道,“可算来了!”让儿子和黎漱继续挑人,自己则和黎浅浅去见客人。
原本是打算他去见长兄,女儿去见大嫂,谁知女儿就跟着他,“你要跟我去见你大伯父?”
“嗯。”她觉得黎大老爷比较想跟她说话,而不是想见她爹。
“那你大伯母那里?”总不好晾着大嫂吧?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黎浅浅一弹指,就有隐在暗处的鹰卫现身,“让春江两个去招呼大伯母。”
鹰卫微颌首便纵身离去,黎经时看着愣怔了下,好嘛!女儿比自己神气!怪不得儿子和表弟要叫他训练暗卫了!
黎大老爷正在待客厅里喝茶,将军府刚开府不久,里头的摆件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品,想想也是,黎经时父子这些年可是往南城送了不少好东西,想到这些东西全让妻子那心大的陪房吞了,大老爷想撕了他们母子的心都有了,就算老三被分出府,可他也还是黎家的主子,他让人送回来的东西,那一家子怎么就敢就这么吞了呢?
虽知妻子与此事无关,且早就弃蔡嬷嬷不用,但一想起来,大老爷心头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妻子怎么就没发现,蔡嬷嬷母子的不妥呢?要不是长女机灵,只怕他们得等到黎经时的人上门,才晓得发生这种事。
黎经时父女进门,黎大老爷看着黎经时,突然有种父亲活回来的错觉,从小人人都说,他和父亲生得最像,二弟长得最像母亲,三弟则谁也不像,母亲没少拿此事指控三弟姨娘不贞,要不儿子怎会不像父亲。
他和二弟多少也受此影响,认为三弟并不是父亲所出,凭什么叫父亲偏心他,直到这一刻。
黎经时上前喊了声大哥,又叫黎浅浅见礼,黎浅浅乖巧上前跟大老爷福了福,反把大老爷吓得跳起来,连声道,“不敢,不敢,不敢当。”
黎经时愣了下,不解的看女儿,黎浅浅朝他耸肩,别问她,她那知道大老爷那根筋不对劲。
“大哥,你们几时到的,住在那儿?”
“我们昨儿下晌到的,住在东城的高兴客栈,你大侄女夫妻还在那儿,我跟你说啊!你这大侄女婿是个有才的……”大老爷说到大女婿,一高兴就忘了原本的打算。
黎经时听他说得兴起,也不打断他,连给他续了三杯茶水,大老爷方才说得尽兴,他偏头看到黎浅浅,忽地想到大女婿要在京里住下的事,略清了喉咙就要提此事。
“大哥和大嫂带大侄女夫妻来而己?不是说母亲和二嫂也来了,怎么没看到人?”
大老爷这才反应过来,是啊!他们这一路都没看到母亲和弟媳,也不知他们走到那儿去了?她们两个弱质女子,从莲城到京城,可不要走丢了啊!
看大老爷的脸色,黎经时便知大老爷这路大概被长女夫妻哄得忘乎所以,连老母不见人影都没发现。
“我让人租了宅子要给嫡母住,一会儿我陪大哥过去瞧瞧,看看是否有那里不妥当,趁母亲还没到,赶紧让人修整。”
嘎?给他娘租了宅子,这是不打算让他们住下?
“干么花这个钱呢?将军府这么大,还怕住不下我们几个人?”
“这不是已经分家了吗?母亲来了京城,若跟我们挤在将军府,怕外人会说大哥和二哥不孝啊!大侄女婿不是要考科举吗?万一因此受了影响,那可对不住大侄女了!”
黎经时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大哥应是打算让女儿、女婿借住在将军府中,如此一来,不只大侄女婿可以借他的势,大侄女也能顺理成章的掌将军府的内宅,谁让他没有妻子当家呢?
就算有女儿在,浅浅一个小丫头片子也不适合掌家,还不如委给已为人妇,并有可能成官夫人的大侄女来得妥当。
因此他一开口就直指大老爷的隐忧,果然大老爷听他这么说,便有些退缩了,黎经时嘴角微翘,黎老太太插手管三房的事,手已经太长,他没想到已嫁为人妇的大侄女与之相比,也不遑多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