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父亲,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大长老似还没从黎漱可能已经死了的消息中回神,听到韩见的问话时,他略显无神的摇了摇头,“就算他死了,那又如何?他已传位给新教主。”
“父亲,新教主还是个孩子,又是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女孩子,哄她为我们所用,不过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真是如此吗?大长老见儿子这么说,不禁在心里摇头,当年他也是这么想的,觉得黎漱年轻,要比他爹好唬弄,结果踢到大铁板,让他头疼至今十多年,都未能顺利拿下他。
现在儿子突然告诉他,黎漱可能已经死了!他忽然有种茫然无措的感觉,彷佛长久以来促使他前进的力量消失了,如果说韩素的死,让他失去了希望,那黎漱的死讯,则是让他失去了目标与动力。
大长老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曾经光滑有力的手掌,如今布满了皱纹,力气也不如前。
韩见又说了什么,他不知道,眼前已经漆黑,他不知自己要往何处去。
黎漱不知,大长老父子竟然认定他死了,一个是欣喜不己,一个是颓然丧志。
他现在正在雪山上,想要在这么大的山区寻药,不是件简单容易的事情,他和谨一又不是专业寻药人,只能跟着资深寻药人在偌大的雪山里,一步一脚印努力寻找。
饶是他和谨一功力深厚,也实在禁不住这样的劳累。
应他们之邀,带他们上山的容九爷,稳稳的踩着山路,看着面容更加冷肃的黎漱,和已经累脱形的谨一,不由劝道,“两位爷,我们还是先下山吧!明年再来吧!”
“你们每年都是如此?”黎漱取来腰间的大葫芦,打开盖子抿了口水,又把盖子盖回去。
“是啊!”四十多岁的容九爷咧着嘴笑着应道,“其实今年有些迟了,再不下山,若遇上大雪,想下山就不容易了。”
他们现在行走的这片山麓,树不多,坡度也还算平缓,再往上走可就不同了,树更少,空气更稀薄,山势开始陡峭。
“老实说,我们从没爬到这么高过。”容九爷眼底有些担忧。
换句话说,再上去的路,他也不熟了。
“寻药这种事,急不得,有时还得看运气,运气好的时候,挡都挡不住,可老天爷不眷顾你的时候,就算你着急上火没用。”
“我们明白。”黎漱点头应道。“那我们明日就下山吧?”
容九爷见他们明理,嘴咧得更大了,“行,我这就吩咐下去。”
下山是比上山轻松些,不过大伙儿身上都背了不少寻获的药材,负担不比上山时轻。
等回到雪山下的村庄时,已经快要入冬了。
此处并不是他们上雪山前待的村子,一进村,村长便迎了上来,容九爷笑吟吟的和他打了招呼,并向他介绍黎漱二人,村长和气的和他们点头打了招呼,便告辞离去,容家在此有宅子,容九爷领着黎漱主仆回自宅,跟上山的容家下人和寻药人则各自散去。
容九爷边走边向黎漱说,“他们有几个是本地人,其他人则是在此置宅,上山一趟不容易,下山后,大伙儿就想过得舒服些,虽然住客栈诸事都有人侍候着,但到底不自在,我们都是粗人,总觉得还是待在自己的家比较自在。”
“九爷说的是,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
“就是如此。”容九爷笑着点头,“所以我就瞒着我爹和大哥,帮他们出了些银子,置办了宅子给他们住,其实每个人出的不多,大概就一两银子,可架不住人多啊!”
看门的老头是容九爷请的,平时就照应宅子,有人住进去,他就帮着跑跑腿,喂喂牲畜。
到了容宅,容九爷安置好黎漱他们,才回房去。
容宅自有下人服侍,客人住进来,热水热茶很快就送过来,黎漱打发谨一去洗漱,自己更衣梳洗后,才坐下,容家下人就送热食来了。
“黎爷,我们九爷说,请您二位先吃些垫垫肚子,晚些再请您赴宴。”
“请九爷不必客气,走了这一路也累了,请九爷好好歇歇,明日我再请他去镇上吃酒。”
下人笑着回说会转告给他们家九爷,便走了。
谨一来时,黎漱正坐在桌前,看着一桌热食发呆。
“教主?”
“你说,若是这两天启程,可来得及回去和丫头他们一起过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