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东林党人如今在朝堂上可是如日中天,并没有走到没落的一步,老子还怕你不成,道:“许大人你要是敢动刑,我就敢还手,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关心堂的东堂主,厉若冰的亲传弟子,裴东来都被我打趴下了,你以为你的武艺能超得过他?”
这一句话嚣张至极,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许显纯和一干锦衣卫脸色都变了,从来没有人在诏狱敢如此放肆,如此嚣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这是明目张胆地挑衅。
“大胆孙越陵!”许显纯猛喝一声,恨不得扑过来将他撕成碎片,“藐视王法,不遵刑律,论罪当诛!”
在他的喝叫下,两旁的锦衣卫们都怒目铁颜,纷纷靠前了不少,只要许显纯一声令下,这些人就要冲过来将他痛打一番。
孙越陵冷哼一声,一脚重重踏在地下青砖之上,“嘎啦”一声,脚下青砖登时四分五裂,环目喝道:“你们的头,有这砖头硬吗?来啊,全部上来,我看谁活的不耐烦了?”
他露了这一手,两旁的锦衣卫们都露出了惊骇的神色,想起了他的身份和武艺,虽然心中震怒,但是也没有一个人敢冲上前来。
许显纯双拳握得嘎嘎直响,但仍是不想冲上去与他搏斗,孙越陵格毙裴东来,傲视皇城的情景在他脑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个人胆大妄为无法无天,说不定还真会当堂跟他们对打,纵然他们人多势众不一定会吃亏,可是这又成何体统?
如今既然有其他方法将其入罪,就犯不上跟他一般见识,许显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道:“你不承认你私通妖人,好,此事容后再说。你可知道如今你身犯重罪,只要我如实上报,恐怕就连朝廷阁老都护不住你。”
孙越陵一抬眉头,道:“哦?我又犯了什么法了?”
许显纯阴恻恻一笑,说道:“孙越陵,你出身卑贱,实为市井匪类,不仅当过龟奴,还敢冒充生员,欺君罔上,简直罪该万死。你说,这个罪,能否将你入刑?”
孙越陵闻言大惊,他当过龟奴一事,怎么连许显纯也知道了?
看他惊骇模样,许显纯继续说道:“孙大人,你不知道吧。当你在诏狱中过着大好日子的时候,我已经将你的身份背景,籍贯来由查了个一清二楚。你分明就是一个无籍无贯的奸邪之人,竟然敢冒充朝廷诸生,招摇撞骗,混入仕林,贼心不小,罪不容恕!”
孙越陵心头一震——他是一个穿越者,在这个朝代,自然是没有户籍在册,就连他的籍贯背景,也是他胡诌的。他平时也是打着诸生的身份到处示人,朝廷上的臣工和国子监的学生们都深信不疑。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后果,不知道被人发现后会是个什么情况。
如今,许显纯竟然摸清了他的老底,将他的情况了解得如此清楚,这会否给自己来带毁灭之灾?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许显纯高声喝道,气势比刚才雄壮多了。
“我是什么人?”孙越陵随口接了下去,心念电转,这厮不会想诬陷他是外邦夷人吧,随口接道,“我自然是大明人,难道你连这也看不出来?”
许显纯继续喝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家乡是JS南京,可是据江N县衙反馈,根本就没有你孙越陵的户籍造册,县学也根本就没有你的诸生资质,你分明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风门匪徒。”
所谓风门中人,就是指专门经营坑蒙拐骗、骗人钱财的江湖混子。
孙越陵听他如此说,看来许显纯是有意将他往这方面定论了,如果他孙越陵真被定调为一个江湖大骗子的话,那么,往后哪有资格在朝廷任职,更没有机会从这诏狱中走了出去。
这一招果然够狠,搞不好会直接掐死他的命脉。
孙越陵脸色如常,心中已经转过了无数念头,没有户籍底册,没有生员身份,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他如何辩驳也没有作用。眼下,许显纯似乎虽然知道他是个黑户,但并不打算在这方面做文章,而是想诬陷他为江湖神棍,直接将他一棒打翻在地。
看来,这没有籍册的黑户情况,在明朝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许显纯更不可能猜到他是一个穿越者。想到就算是在后世中,他们的那个文明高度发达的时代,也有很多逃脱国家约束、没有登记入册的黑户,看来,只要他随口一编,这个问题倒是可以很好解决。
关键是如何说圆他虽然当过龟奴,却并不是一个游走江湖、骗取朝廷功名的奸人,思忖已当,叹息道:“许大人,既然你对在下的过往如此关心,那么,在下没有道理对你隐瞒那些凄惨的往事,容我慢慢说给你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