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完了,金宝的老娘还在屋里啊。”七老汉想起那个要死不活的老女人。
完了,一定是自己那句烘炉会烧着被子的话提醒了那个一心想要寻死的老女人。七老汉顾不上球球,撒腿往往金宝家的老房子跑去。
七老汉跑到金宝家的老房子的时候,火势已经不可控制了。翻卷的火苗已经窜上了房顶,浓烟裹挟着那股奇异的香味直往天上飘。
金宝和他的婆娘阳春一脸的黢黑,像是从灰堆里爬出来来的。几只羊在竹林里乱跑,有的身上的毛已经被烧着了,发出一股焦臭味到。
“金宝,你老娘还在柴房里啊,快点把她弄出来啊。”七老汉想要往里冲,一个人拉住了他。
“七哥,不要进去,没得救了。”刘小四一把拉住了七老汉,“这火都上房顶了,没得救了。”
“灭火啊,赶紧灭火啊,人死了总得找到尸体啊。”七老汉跺着脚喊。
这老房子附近没有水塘,因为都搬走了,好多家原来的水井都被泥土填埋了,哪里去寻找灭火的水啊。
“砍竹子拍吧。”吴篾匠寻着了一把金宝家的弯刀,几下砍倒了一根竹子。
围观的村民们抬起竹子拍打那些火苗。
一根又一根的竹子砍倒了。
一通胡乱的拍打,火势小了。
七老汉拿着一截竹竿,扒拉那些柴房里还冒着烟和星火的余烬。
七老汉来过这间柴房,知道屋里的布局。
七老汉很快找了那张木床,只是床已经坍塌了,灰烬里一团小小的人形物体,焦黑一团。那种奇异的香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七老汉忍不住的一阵颤抖,好像心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那种疼痛从心里漫延向全身。
“金宝,金宝,你这个小畜生,背时倒霉的龟儿子,你看看这是你老娘。你他妈尽顾着你的羊子,你老娘都赶不上一头羊。你说,你老娘当初怎么不把你生到黑滩河里。养着你这个狗东西有什么用啊?”
七老汉老泪纵横,指着金宝两口子破口大骂。
“妈,妈也。”看到老女人的惨状,金宝忍不住哭起来。
“哭,哭个球,刚才干啥子去了。”脾气很好的吴篾匠说话也带了些火气,“赶紧找一块白布把你娘裹了。”
春阳从家里找来一块白色的床单,却没有人敢去把老女人从火堆里扒拉出来。
“金宝,过来,这就是生你养你的老娘,你自己把她裹好吧。”七老汉红着眼睛盯着金宝。
金宝有些害怕,有些不安的看着七老汉,他也不敢走过去。
“混账东西,拉好了白布。”吴篾匠走过去,把金宝母亲的遗体抬出来,“你记住了,等你老娘的丧事办完了,给老子挂红放鞭炮。”
“哎,吴大爷,我记住了。”金宝不住的点头,牵着白布的手筛糠一样的哆嗦着。
“老嫂子,可怜造孽的人啊,临走了,连一件衣服也穿不上。”七老汉说着哭着,一层层的把老女人包裹起来。
人群散开了,那样的场景会让很多人做恶梦的,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
那种奇异的香味还在残留在空气里,这一晚很多车车山的人都没有能够吃下东西。一种不祥的气氛笼罩着车车山,连夜色也变得有些阴惨惨的。
很多人都早早的关了门,连一直在半夜鬼哭狼嚎的赵全也没有例行他的午夜歌声。车车山的夜晚有了几个月来少有的安静,可是几乎整个车车山的村民都是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