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众人屏声静气,都在等着父亲的回答,他承认了布帛上的字迹是三叔写的,接下来,会不会就是承认自己真的害了祖母和三叔?众人心里这样想着,都在等着他回答木伯的话。
老钟响罢后,外头不远处也响起连绵的爆竹声,贺叔同与我说,贺家原本也准备了烟火,打算在午夜12点圣诞来临之际绽放,可是那噼啪噼啪热闹至极的响声,却与我们并不相干。
父亲端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厚厚的毡毯,出事之后,他极畏冷,原本行动如风的双腿一夕之间成了废物,他缩在那小小一方空间里,表情呆滞而僵硬,随即,又殷殷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我一生为这个家鞠躬尽瘁,没想到临到晚年,却要被自己的弟弟害到这个地步,真是造孽啊……仁松,你有话对我说吗?”
“大……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二叔怯生生地盯着众人,诧异道。
“我说什么,你听不明白,却为何装出一副胆怯的模样?二弟,你从小就是这个样子,兄弟几个里,只有你闷声不说话,你做错了事,推到我这个大哥身上,无可厚非,长兄为父,母亲一直这样教导我,可那是我们的母亲啊,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大伯,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自己做了弑母杀弟的事,还要把脏水泼到我们二爷身上吗?”二婶婶很快反应过来,指着父亲鼻子骂道。
“是吗?真的是泼他脏水吗?你让他自己说,我是不是冤枉了他?”父亲沉声问道。
二叔扫视了众人一眼,像是鼓足勇气般,对着我们干笑了起来,“大哥,即使是你害了母亲与三弟,眼下屋里就我们几人,你还怕大家会说出去不成?你问问孩子们,他们谁会去说呢?”他说罢,意味深长地看向我和木伯,眼底有深海玄冰般的冷光。
有敲门声响起,陈探长在屋外道:“打扰了,各位,刚刚接到报案,有苏州人式程某,声称自己在钱老爷遇害当日看到刘老爷拿着匕首从阳澄湖离开,苏州警方已经通电南京,恐怕,我们得再次将刘老爷带走了,还请你们将门打开。”
怎么会?不是说没有证人吗?这个证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看着二叔的目光,再也按捺不住。
“二叔,是你,对不对?是你害了祖母,害了三叔,还把他们的死嫁祸给父亲,木伯说得人证就是你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你大哥啊,你怎么忍心!”
我在木伯手里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冲到他身边。
“罕昭,你说什么鬼话!”二婶婶二话没说,走上前来就是一巴掌,我没想到她会动手,被这一巴掌打的猝不及防,嘴角火辣辣地疼,书房里彻底陷入混乱。
顾少顷和贺叔同一左一右,趁机将父亲母亲送到拐角处,与木伯重新招呼起来。因为父亲与二叔的对话,木伯还沉浸在他的思路中一时无法转还,门外的陈探长见屋内的人久久没有做出回应,带着手下撞开了书房的大门。
二叔二婶婶早避到了拐角处,母亲一声尖叫,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子弹声呼啸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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