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少顷,震的是站在他身旁的我。他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同意娶我做儿媳,就算是他没与姐姐谈恋爱,在一起,顾儒林也不会答应他儿子的请求,因为他与南京城里其他大户一样,早将我视作贺家看中的儿媳了,既然如此,即使没有姐姐与他的关系,我想进顾家的门,也是痴人说梦!
可恨我曾经竟还抱着半点希望告诉自己,我与师哥也许还有机会,至少是有三分机会的。这样想来,当真是可笑了,我竟然此时才清醒,还是在我们家最困囧的时刻,在父亲被人陷害为杀人凶手的时刻,这算不算,老天与我开的一个玩笑呢?
错了,从一开始我们就算了。
这个致命的错误注定要沉沦其中的人付出代价,眼下就是代价!
顾儒林那一巴掌直打的顾少顷嘴角沁出微微的血,我看着,不由蹲下身子,慢慢跪到他身边,轻轻抚上他的脸颊,“起来吧,疼不疼?我知足了,真的,曾经爱过你我知足了,不必再跪着。你是顾家的大少爷,倪巡阅使的副官见了你都是毕恭毕敬的,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起来,我扶你起来!”我说着,不知从哪里使出了蛮力,一股脑就想拽他起来,远离这些人的嘲弄。
其实,并没有人嘲弄我们,姐姐她,只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像看很久远以前的她自己。而父亲和老师,眼里剩下的只有错愕与惋惜。只有顾儒林,只有他的神情我最看不太懂,像是无情,又像是审视,总之,不会是同情!
我知道世珂此时正守在门外,他大概听到了屋里的对话,也明白我们几人现在的尴尬,所以,他细心地为我们守在大门口,阻止一切可能的闯入,也隔断,外界随时派来的干扰。
他还给我们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来允许这些纠缠了许久的爱恨情仇有一个畅所欲言的机会,也迎来,最后结果的时刻。
“我离开,从今天开始我离开。既然父亲深觉儿子有辱门风,那么从今天起,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少顷就来与顾家做一个了断。我,顾少顷在此郑重宣布,从此脱离顾家,再不食顾家一分一毫,也不拿顾家一丝一厘。从此以后,父子亲情,有如东流之水,断不思量。”
说罢,顾少顷“咚咚”三声,对着顾儒林磕了三个响头。
“少顷,你糊涂了!快和你爹陪个不是!”
老师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拍在他肩膀上,只觉的心神俱惊,“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闹便闹一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快与你父亲说你错了!”
姐姐也惊道:“少顷,莫要糊涂!”
唯有顾儒林还算淡定,对着众人摆摆手,笑道:“不,让他说,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断绝父子关系?好,很好,你继续说,为父洗耳恭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