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的时光总是过的特别快,没等郑翼晨放松心思,享受一下家庭的温暖,好不容易以国家法律的名义讨来的一个星期假,只剩下一天半。
临别前夜,他也没法跟郑双木和郑华茹好好说几句话,带着手术工具,在郭晓蓉的陪同下,到了郑楠德的家中。
没法享受天伦之乐的原因,是为了救死扶伤。
对于医生来说,这就跟鱼与熊掌的命题一般,不可兼得。
郑翼晨从披上白大褂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出了抉择。
他心里也觉得愧对父母,一年到头,好不容易回家一回,却有大半的时间在忙着给人看病,没法好好陪伴在二老身畔。
郑双木夫妇心里也不免有些怅然若失,不过从未发表意见,只是默默的支持郑翼晨的职业与职责。
这就是华夏大多数父母的品格,为了儿女的成长付出无数心血,到老了却不求回报,只希望自己不要给儿女添乱才好。
郑淑玉经过郑翼晨的悉心治疗,再不复先前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容光焕发,面带笑容,肚子也缩减到三分之一的大小,整个人就跟脱胎换骨似的。
不过,一说到要做剖腹手术,她脸上还是带有掩盖不住的惧色,凭着对郑翼晨的无比信任,才勉强支撑下来。
郑楠德早按照郑翼晨的吩咐,将一张铺着白巾的老式木板床搬到正中央,顶上悬挂着新安装的高瓦度白炽灯,在床的四角都垫上砖头,足足高了六十公分,高度正好平了郑翼晨的肚脐,方便他做手术。
郑翼晨绕着床来回转圈,两手比划,将自己给郑淑玉开膛破肚,取出腹部包块的步骤巨细无遗思索了一番,闭目思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过了十来分钟,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张开双眼,这才发现其他人都两眼发直看着他,失笑一声,说道:“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做手术。”
郑淑玉被他柔和的目光盯上,心里顿时一慌,举起手臂,怯生生说道:“我还没准备好,尿急,先去上个厕所解决一下。”
上完厕所回来,郑淑玉一身的压力也随着膀胱的松解而消散,再不见半分怯懦与犹豫,坚定的说道:“翼晨哥哥,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郑翼晨让她脱鞋躺好,扭头对一脸紧张的郑楠德说道:“楠德叔,手术期间,你不方便在场,麻烦你和晓蓉在门外等候,我做完手术,自然会叫你们进来。”
郑楠德搓着双手,讪讪说道:“我担心她,不陪在她身边,总觉得不踏实。”
郑翼晨点点头:“就是因为你太过关心淑玉妹妹,所谓关心则乱,我怕手术进程中,你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好比手术进行到关键处,你突然失声大叫,影响我出刀,害了她的性命。医生做手术时,家属绝不能旁观,这是约定俗成的定律。”
郑楠德无奈的说道:“我明白了,翼晨,淑玉的安危就拜托在你身上了。淑玉,爸就在外面,你不要害怕。”
他叮嘱了郑淑玉一句,这才矮着身子,一步三回头走到房间外。
郑翼晨见郭晓蓉并没跟着出去,指着门口说道:“晓蓉,你也要回避。”
郭晓蓉酷酷的说道:“不必吧,我跟淑玉又没什么亲戚关系,心理素质过硬,血腥场面见多了,绝不会一惊一乍,保证静静站在一边,还不行吗?”
郑翼晨郑重点头:“当然不行,就算你什么都没做,站在旁边,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压力,没有办法一展所长,这次的手术,不比给人做针刺治疗,容不得半点闪失,为了提高手术成功率,你还是不要在场最好,求你了。”
他说到最后,双手合十,躬身拜了一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郭晓蓉冷哼一声,这才不情不愿走到门外,顺手把门关上。
清场完毕,郑翼晨将手术的工具罗列开来,开始做起手术。
这是他的第三个手术,对于手术前的处理,早已是轻车熟路,先让郑淑玉吸入足量的药散进行麻醉,再行针刺提高人体卫气防御,使外在邪气无法入侵。
手术刀如同滚烫的餐刀切开牛油一般,全无阻碍,切开了腹部的皮肤,肌膜,脂肪,肌肉,层层套叠,壁垒分明。
一片血肉模糊中,他终于看到了腹内肿块的真面目,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情况比他预想中棘手许多!
肿块呈暗红色泽,外层的包膜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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