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他学的是什么专业?”
“他学的是中医,针灸推拿专业。”
郑楚生呼吸一窒,语调不由自主升高:“针灸,就是用针扎人,就可以给人治病的医术吗?”
“没错,我以前有肩周炎,也是他扎针给我治好的。”
郑楚生心里大概有底,换了一条手臂抱孩子,和蔼的说道:“双木,你的儿子有没有提过要回家?”
郑双木不明所以,老实回答道:“他昨晚和我爱人通过电话,确实说过今天要带对象回家,让我们把把关,算算时候,差不多该到了。”
“带对象……”郑楚生脑中掠过郭晓蓉的美艳容颜,“那他有没有提过自己要开车回来?”
“据说要开车,呵呵,估计是跟朋友借的车吧。”
一切都对的天衣无缝,郑楚生对于郑翼晨的身份再无疑问,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郑双木的肩膀:“你生的好儿子,后生可畏啊!”
其他人也是嘻嘻哈哈,都说虎父无犬子,连声称赞郑翼晨,很是艳羡他培养出一个出色的儿子。
郑双木一脸茫然,见众人的赞赏不像在客套,却不知自己的儿子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迟疑的问道:“我们家翼晨,到底做了什么?”
一个嘴皮子利索的男子早已接过了话,将郑翼晨片刻之前用惊人的医术将必死的孩童救活一事娓娓道来。
郑楚生怕孙子听了自己死而复生的经过之后会留下心理阴影,在那人和郑双木对话时避到一边,不让孙子听到对话内容。
他嘴上哄着孙子,心里真可以说是百感交集。
多年以前,他承了老书记的提携,成为新任的村委书记,多年以后,自己的孙子又多亏他外孙援手,才捡回一条命,欠的恩情真是还也还不清。
郑双木被村里人围着叙说儿子的丰功伟绩时,郑翼晨开着车,一过拐角,立刻停下车子,颓然说道:“晓蓉,我现在全身没力,快要虚脱了,你来开一段路程的车,我担心疲劳驾驶出车祸。”
他给孩子治病的刺心一针,几乎耗尽全身气力,心力交瘁,要不是意志坚定,早就倒下去了。
郭晓蓉不屑的道:“你既然累了,直说就是,还要在你那班乡亲面前死撑。”
郑翼晨气喘吁吁:“没办法,你没看到乡亲们热情的眼神吗?他们简直把我当神一样崇拜,恨不得用尽一生一世来将我供养,就算一个焦雷把我劈到渡劫飞升,他们也当成是真的,要是跟一滩烂泥一样昏倒过去,不是在自毁长城吗?”
郭晓蓉见他多说几句,都费了偌大气力,暗自摇头,没再说话,和他调换车位。
乡间不比城市,即便过了十多年,路况和布局还是没有大变化,也算是轻车熟路,不需要郑翼晨指引,凭借记忆,也能朝着郑翼晨家的方向开去。
去郑翼晨家的路上,还经过郭晓蓉小时候住过的屋子,早已荒废多时,透过半破的木门望进去,只能瞧见齐肩的杂草,郭晓蓉漠然不语,神情复杂,大概是睹物思情。
郑翼晨练习那套呼吸吐纳心法多时,日子越久,内劲就越精纯,从村口到他家不过三分多钟的路程,数个呼吸之间,他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精神抖擞,声如洪钟,主动和郭晓蓉谈笑起来,减轻郭晓蓉心头的抑郁,要不是郭晓蓉熟知他的个性,险些以为他刚才的虚脱无力,是故意示弱。
农村多是平房,巷子间的宽度狭窄,无法让车子通过,只能停靠在宽敞的大路旁,下车后再走数十米,才到了郑翼晨的家。
郑翼晨让郭晓蓉帮忙提着几件礼物,掏出钥匙,打开铁门,两人走了进去。
眼前是一个开阔的四方小院,一半沙地,一半水泥地,沙地种着花草盆栽,旁有一个水井,水泥地则放着张藤椅和一张木桌,桌上摆放着一本翻阅了一半的书,书名是昭和棋圣吴清源的自传《中的精神》。
这张藤椅是郑双木的专属位子,书也是他才会看的类型,他是一个业余初段围棋棋手,虽然无法和高手相提并论,在村里也是独孤求败一般的超然存在。
他常告诫郑翼晨说学棋要打谱才有长进,无奈郑翼晨对围棋毫无天分,学了数月,还是臭棋篓子一个,每次下棋还恬不知耻的落子天元,惹得郑双木大为气恼,没少挨批。
小院近厅门的左角是一间厕所,右角是厨房,抽油烟机的风声发作,伸在外头的管道正冒着缕缕油烟,郑翼晨一看就知道是母亲在煮菜,莞尔一笑,大声叫道:“爸,妈,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