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呢。
宁广昏昏沉沉的,被两人扶起来喂了药,连眼都没睁开,便又重新睡过去了。
陈氏得了消息快步而来,段忠剜了跟在她身后的冰茶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小家小户就是上不了台面,连个丫头都没有规矩。”
冰茶的脸都涨红了,陈氏心里也堵着一股子气,抿了抿唇道:“段主管,宁广得要仔细歇息,我们还是别吵他了罢?我让崔福来伺候,这天都晚了,你们回去歇着吧?”
“不了,主子病了,这做下人的怎有歇着的份?不劳烦你们家的人,这里有我和彩娘伺候就成。”段忠摆了摆手。
钟彩娘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来。
“来者是客,怎可让你们来伺候?家里也有下人。。。”
“什么客?我是我家大少爷的仆人,彩娘也算是少爷的妹子,算啥客。”段忠打断陈氏的话。
陈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段主管,这里并不是广宁候府,是苏府。”陈烨走了进来,听到段忠的话便插了一句,道:“过了门便是客人,难道广宁侯府有让客人照顾家人的习惯?”
段忠被噎得够呛,还没说话,陈烨又看着钟彩娘道:“再说,钟姑娘是宁大哥部下的妹妹,更是贵重的客人,钟姑娘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既不是仆人又不是谁,却去照顾一个成年男子,着实不妥。万一传出去,对两人的名声都不好听,段主管,你说是不是?”
段忠一愣,呃,他可以不在乎钟彩娘的名声,毕竟有什么,少爷纳了就是,可宁广的名声,他却不能不在乎。
钟彩娘被说的脸火辣辣的,只觉得下不来台来。
“段主管衷心为主,我替家姐和宁大哥向你请礼了。”陈烨朝段忠施了一礼,道:“你看,宁大哥也着实需要歇息,这里人多,他也歇不好。段主管若放心不过,也尽可在此守着,我在差个丫头供段主管使唤如何?说到底,都是为了宁大哥的病好罢了。”
这话说的句句在理,段忠在想找茬,也说不出一个不是来,只在心里暗暗惊愕,这小子倒是有些城府。
“钟姑娘,你也自去歇着吧?你是宁大哥的恩人,没有恩人照顾他的理。要是因此失了名声,宁大哥只会自责不安了。”陈烨看着钟彩娘,眼中迸发出冷意和警告。
钟彩娘触及他眼中的警告,瞳孔微缩,有些慌乱地低下头,紧紧的咬着唇,心里实在是不甘。
“我我是宁大哥的义妹,如今他生病,我自是该照料的。”
她不甘啊,若是得了这么个机会,说不定宁广就会看到她的好,就会对她另眼相看了。
“这么说,钟姑娘就是不要自己的名声,也执意要在一个大男人的屋子里待着了?”陈烨的眼睛眯了起来,语气有些冷。
这话可是有些诛心了,不说钟彩娘脸色发白,就是段忠的目光也有些古怪,向她看了过去。
你说你一个芳华正好的姑娘,无名无份的,待在一个大男人的屋子里像个啥样?你是有啥企图不成?
钟彩娘的脸白了又憋得酱紫,道:“我,只是担心宁大哥,放心不下而已。”
可是,这解释苍白的谁都不信,担心归担心,能担心到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执意如此,那不是伟大,而是不知廉耻。
“忠叔,你知道我的,我是真的担心宁大哥的身体。”钟彩娘的眼泪都滴落下来。
段忠的眼神也有些闪烁,但到底对钟彩娘的怜惜多些,暗怪陈烨咄咄逼人,不留情面,便道:“小少爷的话也是重了,又不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老夫也在,不存在名声毁了的话。”
“所谓众口铄金,宁大哥英明一世,可不能因此而自毁了声誉,恩人,就该好好的供着,哪有让恩人反过来做牛做马的呢?段主管的出发点是好,却也不能陷宁大哥不义了。”陈烨冷笑,淡淡的道。
段忠的脸色一变,有些拉不下来脸,可面对陈烨那张稚嫩却冷沉的脸,硬是发不出脾气来,便强笑道:“小少爷说的重了。不过也提醒老奴了,也是老奴想的左了,彩娘,你且去歇着吧,这里自有老奴守着。”
钟彩娘的手攥了起来,强作镇定地一笑,别过脸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陈氏回到房内,拉着陈烨的手道:”烨哥儿,这回可亏得有你,不然娘都不知怎么办才好。”
“娘!你是这家的主母,就该拿些气势来,强硬些。别忘了,你不欠谁的,反倒是他们,吃你的用你的住你的,你是这个家的主人,难道你还不能安排一两个下人去伺候宁大哥?这是什么理?你只要记住,这是你的家,只有你说话做主的份,旁的人没法置喙。”陈烨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