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缡深深地吸进一口新鲜空气,再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丢给瑟瑟一记白眼,说道:“你想多了。”
瑟瑟正思忖着奶奶往日里对晋公公的态度,陡然听见沈卿缡开口说话,眼珠立刻转向他,惊讶道:“你能说话?”
她也就随口问问,没指望他会回答。
从进房间到他说话前,他都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谁能想到房门一关,他就来精神了,口齿清晰,哪里像虚弱没力气说话的样子?
沈卿缡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瑟瑟,又道:“我又不是哑巴。”
瑟瑟张牙舞爪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要不是看他的脸色苍白无血确实受伤了,她一定上去给他两拳,害她以为他重伤连话都不能说,结果他根本就是在装!她刚才还小小的担心了一下,果然不能给这种奸诈小人一丁点儿的同情!
“我要能说话,皇上会以为我伤得不重,就算我不能下床,皇上也会叫人把我抬进皇城。我喜欢掌权,却不喜欢玩命。”沈卿缡挣扎半天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靠自己的力量难以起身,便把手抬到瑟瑟面前,说道:“扶我一把。”
瑟瑟气得把他的手打下去,凶道:“给我好好躺着。”
沈卿缡反手抓住瑟瑟的手,另一只手把瑟瑟的袖子推上去。
一只翠色花纹的玉镯静静地戴在瑟瑟的皓腕上。
他认得玉镯。
这是上官皇后的玉镯,是上官皇后娘家传下来的玉镯,上官皇后十分珍惜,天天戴着,从未摘下。凡是见过上官皇后的人,几乎都认得这只玉镯。
玉镯不是稀世珍宝,然而它是皇后之物,就显得意义非凡。
他挑眉道:“你收了贵妃的礼,还敢收皇后的家传玉镯,胆子够大啊。”
“有什么不敢的?我觉得皇后这人比贵妃真诚多了。”瑟瑟把手抽回来,拿帕子轻拭玉镯表面,一副小人得利的贪婪模样。
“皇后不懂玩弄心计,才会被贵妃一步步打压下去。”沈卿缡如是评价,“没有先帝的赐婚赐姓,皇后完全不是贵妃的对手。”
瑟瑟继续擦玉镯,一副关我屁事的冷傲姿态。
这事和她没关系,她支持皇后,等于沈大人支持皇后,皇后需要沈大人在朝中的势力,而非她的势力。
再说她也没有势力,虽然她和晋公公是闺蜜,但晋公公也是沈大人的盟友,虽然她和张贤亭关系不错,不过太医在朝中向来没说话权,所以她顶多是皇后和沈大人的中介,帮两个人传传话,反正不需要她出谋划策。
沈卿缡微微蹙眉,贵妃的礼物和皇后的玉镯她收的一点不含糊,多出来的责任却全丢给了他,真会给他找麻烦。
“我腰痛!”他郁闷地一手扶腰,一手按头,“头也痛,胸口也痛……”
瑟瑟终于停止擦拭玉镯,把目光转向他,一脸嫌弃地道:“装!继续装!你全身上下哪里是不痛的?”
沈卿缡一下子又不痛了,瞪着瑟瑟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