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电光火石之间,孟青夏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已经挣扎累了,为此才虚脱了下来,而自己的一只胳膊,正被人扣着拎在半空中,而她整个人,也几乎处于在水中悬着中,双脚都没着地,歪歪斜斜的,双脚和另一只手正是刚才挣扎得厉害的元凶,意识到身后的气压微微低迷,孟青夏的头皮忽然一麻,就这样狼狈地被人提溜着,浴池岸上,早已经到处都是水滞,身后那英俊莫测的男人,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打湿了,那水珠几乎都打到了他的脸上来,晶莹的水珠顺着那张俊美而深邃的面容向下滑落,在下巴处才断点下坠,足以可见孟青夏刚才挣扎得有多剧烈……
孟青夏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微微缩了缩脖子,轻轻地唤了声:“白,白起……”
任由那水珠滑落他的面颊,白起半眯起那双幽深的蓝眸,让人看不出喜怒,只是听得出,他的语气是满满的哭笑不得,隐隐还伴随着些危险的气息:“闹够了?”
孟青夏的脸色一红,也许她是发烧了也未可知,白起对她是绝对不会有什么非份之想的,他完全把她当作一个小孩,或者说,他将她当作一个宠物还更贴切些,有时候他的心情好,还会亲自侍弄她吃饭进食,这是他的乐趣所在,但眼下孟青夏却难以不对他有非分之想,拜她所赐,折腾起的水花溅了白起一身,他身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里衫,此刻也因为被水沾湿了而贴在了身上,那张俊美的容颜,也被水珠侵扰,顺着那脸部线条下滑,吸引住了人所有的眼球。
孟青夏涨红了脸,意识到自己虽然光着身子就跟个小男孩没两样,可在白起面前,仍是不自在得很,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孟青夏,再一次开始挣扎起来,那水花,变本加厉地四溅而起,毫不客气地攻击到了白起的身上,白起半眯着狭长的眼,又好气又好笑,薄而红润的唇也气极好笑地隐隐向上勾起,那一副想要杀了她却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模样,那危险的字眼一字一顿地自他的牙缝间咬出:“孟青夏。”
“阿夏!阿夏!你怎么了!”
听到孟青夏惊慌失措挣扎的声音,赶来的昆白也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由于孟青夏的关系,王城里的人都知道昆白与这个小奴隶走得很亲近,况且白起大人一向对这个小奴隶的行径皆采取放任的态度,连带着昆白这个女奴也在王城里沾了光,行动也比其他人要自由许多。
可这一进来,昆白立即呆住了,她的面色一变,一时间竟然也忘记了要行礼,她根本没有料到,自己进来以后见到的会是这样一幕,她原本还以为,孟青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比如滑倒了,或是掉进了水里,可……
回过神来的昆白立即跪了下来,低下了头,身形略微有些颤抖:“白,白起大人……”
她身为女奴,能够见到白起大人的机会很少,就算昆白是个再有心思再机灵的人,可毕竟也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半大孩子,在白起这样的男人面前,昆白的那点心机都化为了惊慌,她不得不慌乱地跪下来,心跳乱成了一团,紧张得连呼吸都不能继续,在这样温暖的浴殿里,她竟然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冰冷了起来,好像血液倒灌,流通不到四肢里。
孟青夏也是脸色通红,自己这样狼狈的模样被昆白撞见了,一会还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可她的确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累得不行了,打了个盹,醒来时情况就混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白起只是淡淡地扫了昆白一眼,神情平静,甚至没有多余的变化,说实话,在孟青夏看来,昆白已经算是个小美人了,她这青涩韵味,又透着少女初长成的风情,绯红的面颊和白皙的而后根,让平日里总是被人忽视的昆白突然间显眼了起来,像白起这样意气风发的年轻王者,应当会对之另眼相待,可白起的反应却淡漠得很,他没有对昆白发怒,也没有降罪到擅自闯进这里的昆白身上,他只是淡淡地松开了孟青夏的手,让她缩回了温暖的水中:“这就是你的‘好朋友’?”
白起这话是对着孟青夏说的,不知道是不是孟青夏的错觉,她总觉得白起在说出“好朋友”这三个字时,嘴角隐隐约约地动了一下,好像带着些嘲讽和揶揄,可这样的话语,落进了昆白的耳朵里,却足以让她面色一红,红得要滴出水来。
孟青夏缩回了水里,心情正郁闷,听闻白起这么一说,不禁面露了困惑,但还是顺着白起的话点了点头:“她就是昆白,我和你说过的。”
“的确比你容易讨人喜欢。”白起微微地勾起了嘴角,这神情莫测,让人看不懂。
孟青夏的嘴巴一撇,摸不清白起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倒也不生气,只是觉得莫名,她正在揣测白起这话里的意思,白起的神色便已淡了下来,似乎不欲在与孟青夏闹腾:“昆白,你先出去。”
昆白心中一动,白起大人的那一句“昆白”,就像一道电流侵入了她的心窝一般,白起大人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竟然能记得住她的名字,昆白的脸色比刚才好要更红了几分,她几乎连头也不敢抬起,眼光也不敢乱瞥一下:“是……”
慌忙起身的昆白很识相地便要行礼告退,起身之时,她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大胆地从这位刚刚凯旋受到万众膜拜的年轻的统治者身上扫过,白起身上已经打湿的里衫几乎已是不整,矫健的肌理在这高大的身躯之上堪称完美,目光惊颤触及这伟大的王者那俊美的面容轮廓时,不禁让人面红耳赤,但白起此刻却已经眉间微敛,昆白一愣,顿时加快了步伐,埋下了头,不敢再偷看他一眼,仓皇地退了下去。
孟青夏仍绷着一张小脸,心情也说不上好坏,就是古怪得很,白起极少说过哪个人可以讨他喜欢这样的话,这种话从白起口中说出,足以令人想入非非,可他的神情有那样冷漠,好像拒人于千里之外,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似乎是知道这孩子在想些什么,白起不冷不热地扫了她一眼:“别在水里呆太久,将自己收拾干净,就让侍女带你到宴上来。”
“宴上?”孟青夏眨了眨眼睛,不等白起回答,她随即便说道:“我明白了,是为了接待远道而来作为客人的檀舟?”
白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便阔步走了出去,外殿里,立即有侍女上前侍奉白起更衣,孟青夏那一刻的表情,却有点忍俊不禁,白起看起来,似乎也有些拿檀舟没办法,但檀舟是彤城氏来的重要客人,就算白起才刚刚班师回到封地,疲惫不堪,也不得不设宴款待作为客人的檀舟,但檀舟对于白起的爱慕白起哪能不知,他大概对于直率单纯又热情得让人头疼的檀舟也有些招架不住吧?这才要她也去那宴上,至少檀舟似乎对她也颇有兴趣,白起分明是将她当作了挡箭牌……
孟青夏轻叹了口气,白起离开这间浴殿之后许久,她才手忙脚乱地自浴池中起身,不等侍女进来侍奉,自己便有模有样地将衣衫给穿上了,晚上是要出席宴席,孟青夏难免要穿得象样一些,就算是只宠物,也不至于丢了白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