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谈论昆白的事,刻意醒着等着白起回来,可白起回来得太晚了,每次白起回来,她又已经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好几次还都是趴在桌子上睡着,被白起拎回床榻的。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就因为这样,她今天听说了白起提早从外面回来了,才一时冲动跑到这来想要见他,来了才知道,白起和他的大臣们好像在谈论什么重要的公事,她如今虽然已经能娴熟地与人对话了,但王殿里面的人争论得有些激烈,她也听不大清他们谈论的到底是什么,只看那气氛,好像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孟青夏忍不住偷偷探了个脑袋来往里面瞧,这一看,她的脸色不禁更加茫然了,怎么人人都一脸急迫,好像天快塌下来一般,唯独白起的神情看起来是那样的淡然,根本不当回事呢?
事实证明,孟青夏的运气似乎一直不怎么好,她才把脑袋探进来,好像就被白起捉了个正着了,好些天没有见到白起的面,冷不丁和他那双似笑非笑的蓝眸撞了个正着,孟青夏还是吓了一跳,猛然缩回脑袋来,背靠着石殿的墙面,心口扑通扑通直跳,就像做贼的人正好被他逮到了一般,她的脸色有些懊恼,脸色也是一阵莫名的恼红。
正犹豫着是不是先离开再说,那蓝眼睛男人就已经出现在殿门口了,孟青夏连他什么时候从里面起身出来的都不知道,今日的白起身穿了一身浅色的亚麻长袍,外面披了一件保暖的动物的皮毛制作的外袍,腰间束了一条镶嵌了一块方形玉石的玉带,他本就生得高大,如此一来,更显得气宇轩昂,英俊威仪,此刻他的蓝眸,也正居高临下地扫视她,然后慢悠悠地眯起了那双诡异的深眸,隐约有些取笑她的意思:“看够了?”
孟青夏一愣,当即面色微涨,才发觉自己越来越习惯无礼地盯着他看了,想到这,孟青夏的眉毛也微微老气横秋地拧了拧,毕竟有求于他,她也不敢在他的地盘上给他脸色看,只是孟青夏仍是觉得郁闷,也谄媚不出来:“我也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我一直想见你,然后和你说一些事,可最近你好像很忙,我听说你回来了,就跑到这来等你了,我不大熟悉你王城里的结构,也没人告诉我不能来这……”
她甚至想补充一句,她在这站了一会,反正也听不大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好了,我并没有责怪你来王殿的事,只是下回让里面的老古板看到了,难免要编排我太过纵容你。”白起已经往前走了,孟青夏也只好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跟在他后面。
白起的心情看上去不错,近来对她说话,也还算和颜悦色,至少没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冷下脸来训斥她了,况且,她也没做错什么,他为什么要训斥她?
这阵子,他的确是忙于公务,倒是有些忽视了这孩子,最近她倒是安分,没有给他惹什么麻烦,一阵子没有管她,她看起来过得倒也还不错,脸色也健康了不少,人也不像先前那样瘦得随随便便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了,看来,他最近没有监督她喝药的事,她自己也还算老实。
孟青夏虽然想问白起“昆白”的事,可现在她心中实在有些困惑,白起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可刚才王殿里的大臣分明各个头顶布满阴霾,好像天要塌下来了一样,孟青夏咬了咬唇,犹豫了片刻,然后加快了几步追上白起,拽了拽白起的袖子,仰起头来一脸困惑地看着他:“白起,你最近这么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他们好像都很凝重的样子……”
孟青夏绝对没料到,自己这稚嫩的面孔摆出如此老气横秋的模样是何等的有趣,白起兴味地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弯起嘴角,眼底却是一派冷酷和野心勃勃:“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只需关心好你自己的身子,别再三天两头给我闹出受伤的事就好,我这里,可没为你专门备着一位巫医。”
孟青夏被泼了一头冷水,小脸微垮,但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来,她本来要问的就不是这件事:“那昆……”
就在此时,她刚要和他提昆白的事,原本井然有序的王城里忽然引发了一阵骚乱,这阵骚乱好像是发生在东面,因为已经有不少人往那跑去了,一名侍从见了白起,也不敢无礼地就这样跑了,忙下跪向白起行礼,白起见了,便微微皱眉,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白起大人,惊动了您真是我等天大的罪孽,不过是死了一名女奴罢了……”
死了一名……女奴?
白起的神色未变,孟青夏的面色却已率先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