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您和您太太的同意,同意将您的女儿嫁给我。”
“威克姆先生,虽然很不想打击你,但我还是要说——我的女儿可没有一份能够让你一步登天的嫁妆。”贝内特先生十指交叉放在小腹上,望向威克姆的眼神分明带着几分探究和审视的意味。
年轻的军官像是被什么羞辱了般的涨红了脸,他震惊的看着这位在附近颇有善名的乡绅,良久才嗫嚅着说出自己的肺腑之言,“先生,我想要求娶您的女儿,并非是为了什么嫁妆。”
“可附近的人都知道你正是因为嫁妆才选择向金小姐求爱。”贝内特先生慢吞吞地喝了口自己面前的红茶。
“您说的没错,”威克姆脸色难堪地垂下脑袋,“那时候的我确实有过不劳而获的想法……但后来,在布赖顿的那些日子,我的观点彻底改变了——我不想在为了金钱去娶一位我不爱的小姐,那样会让我懊悔以后漫长的人生。”
贝内特先生的眼睛闪了下,威克姆的这番话让他想到了年少轻狂的自己——那个时候的他可不正是因为经受不住贝内特太太迷人的美貌,才会不管不顾的一心想要娶她过门。
“不是谁都有后悔的机会,威克姆先生,对于你能够审视自己的内心并且悬崖勒马,坦白说,我十分的感动——毕竟不是谁都有像你这样的勇气,不过……”贝内特先生话锋一转,“很遗憾的是,你不抱怨我给女儿的嫁妆太少,我却要不知好歹的担忧你未来会给我的女儿怎么样的生活。”他锐利的眼睛直视着惴惴不安的青年,“当然,在这之前有个假设,假设我的女儿已经嫁给了你——亲爱的威克姆先生,我不是在刻意的刁难你——而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够体谅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的心情。”
贝内特先生叹了口气,“莉迪亚是我最小的女儿,我虽然无法给她上流的生活,却也不曾让她为三餐奔劳过,我不愿意她嫁出去后因为丈夫无法养活她和孩子们而倍感煎熬,这是为人父母必须去考虑的问题,哪怕它非常的现实和让人齿冷。”
“贝内特先生,我当然不会为此责怪您,相反,我十分的感动——”并没有被贝内特家的男主人打击到的军官先生神情郑重的说,“我知道这是您对女儿的一片拳拳诚心,任谁都没资格亵渎——我也理解您有关我和莉迪亚小姐未来的考量,是的,是的,现在的我一无所有,您又怎么能肯定我能给您的女儿一份幸福安谧的生活呢,我完全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我也请您能够给我一个振作奋起的机会。”
“振作奋起的机会?”贝内特先生饶有兴致的重复。
“是的,贝内特先生,”威克姆勇敢的直视他未来的岳父大人,“在没有爱上您的女儿之前,我的日子过得糊里糊涂,没有半点追求,在爱上您的女儿之后,我才发现过去的我是多么的荒唐——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改正,但要害怕我心爱的姑娘会在我努力奋斗的中途被其他的杰出男士抢走,为此,我只能冒一次险,豪赌一回,”威克姆的声音变得慷慨激昂起来,“我希望您能够看在我和您的女儿两情相悦的份上,给我两年的时间,我会在这两年内努力拼搏,给出我的诚意——如果到那个时候我还是不能让您安心满意的把您的小女儿许配给我,那我会心甘情愿的放手,从此再不纠缠。”
“你的口气很大。”贝内特先生沉沉道。
“那是因为爱情给予了我无穷的力量和勇气。”眼角余光迅速瞥过门口一角裙摆的威克姆忍住牙酸用唱歌一样的语调说道。
贝内特先生嘴角一抽,“女孩的青春十分宝贵,谁又能肯定到时候我的女儿不会爱上别人呢,”他把手里的茶杯搁在皮质的垫子上,“虽然这句话不该由我来说,但是——十五六岁的姑娘对待爱情的态度总是不像成年人那么慎重,她们就像是清晨鲜花上的露珠,经常会随着太阳的升起而蒸发。”
“别的姑娘也许是这样,”威克姆不为所动,“但您的女儿不一样,在我看来,那朵因我和莉迪亚而怒放的爱情之花上留驻的不是露珠,而是钻石,是坚不可摧的存在。”他神情庄严的说,“贝内特先生,可能您会觉得荒谬,但我还是还要说——我和莉迪亚小姐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和对方互许终生。我们彼此相爱,并约定白首偕老。”
“噢噢噢噢!”在外面不知道偷听了多久的贝内特太太挥舞着手绢泪眼婆娑地蹿进来,“狠心的贝内特先生!你还在犹豫什么!答应他吧!答应可怜的威克姆先生吧!我相信他一定会对我们的女儿好的——他们是多么般配的一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