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那些从不排队的霸王学生都乖乖地站在队尾,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等候轮到自己。
王思的嘴角没由来的溢出一丝讥讽的笑意,讥讽自己这样一个手扶手杖的残疾女人活在这世上究竟有什么用?教书不能教化学生、值班无力阻止恶*件发生、工作业绩平平、写小说读者门可罗雀……她活着究竟为什么?苟延残喘,只是这社会的一颗负担……
“姐,你不舒服吗?”王念低头低声问道,他一脸关切。
看到他一脸的关切,王思觉得自己辜负他的关切,她这样一个废人,有什么理由和资格让他来关切?她摇摇头,悲凉地看着这熙熙攘攘的少男少女们。这世界这么多人活着,每天都熙熙攘攘,他们每一个人莫非都很有用,很有价值的活着?
王思摇摇头,不是,不是每个人都活得很有价值,他们中很多人,四肢健全腿脚灵活,但活得自私贪婪、甚至过着寄生虫的生活。
活着,本身就是一种价值,无论光鲜、暗淡,尊贵还是屈辱,又何必苛责自己?
她回头看看王念,他脸上游弋着不确定,不确定她是否足够坚强的撑过每天这零零乱乱的阻难。这样一个萍水相逢、毫不相干的男孩子,却用心关心过我这样一个素昧平生、缘浅情淡的女子。他叫我姐姐,我就认这样一个弟弟吧,一对没血缘关系、在偶然的机会会相互关心一下的姐弟。
“王念,我们走吧,学生们也吃得差不多了。”王思温和地对王念道。
“嗯。”他点点头,陪着她一起出了餐厅。
路上,秃头教务主任叫住王念一板一眼地道:“下周学区国庆联欢会,中学要出节目,你负责出五个节目。”
王念点点头。
王思心里道:五个节目?凭什么让王念一人出五个节目?这老秃子,又欺负新人。王思有心开口替王念抱不平,可是她很清楚我在这所学校的位置,人微言轻,她若说出来,不但不能帮到王念,还可能因为她这样一个小人物都敢与领导交涉而更加多给他安排节目。所以她识相地闭口沉默。
秃头教务主任看到王念点头,又道:“今天下午把要表演的节目报给我。”
王念再点点头,然后姐弟两个迈开步子走向办公室,自始至终没有跟秃头教务主任说一句话。
“王念,你一个人出五个节目行吗?”王思虽然知道他有良好的声线,依然替他捏把汗。
他笑笑道:“没事儿,他们又不要求节目质量。”
王思心里暗叹,好聪明的一个孩子!
下午王思签到时听到理综组跟教务处那些人在讨论王念的节目单,他一副看别人笑话的表情道:“这人会唱歌吗?还真没听过他开口,人家想做黑马,平时一句不练,上台就赚个满堂彩。”
土豆副校长一副嘲弄表情:“人家往台上一站,不用唱准调,就那张脸也能把全学区女老师迷住。”正宗的羡慕嫉妒恨就是这个说话腔调。
王念招他们惹他们了吗?他们竟然这么盼望着看他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