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但他依然对我很好……就这么过了一年……我……你知道的,女人是很容易被感动的……那一晚我们喝醉了酒……我们上.床了。”
陆离手臂青筋暴突,几乎掐断了整个方向盘。
她在和他离婚后一年就和另一个男人上床,那个男人还是他的挂名弟弟……该死的女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她知不知道,离婚那三年他每天过得有多痛苦,而她却能轻易接受另一个男人的身体。
是不是男人只是嘴上狠,但一旦狠起来,真正狠心的往往是女人。不管有过多少年的感情,不管对方有多么不舍,她依旧可以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开,开始她所谓的新生活,就像一只脱笼的云雀。
婚姻,不就是个牢笼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她轻笑一声,夜色阑珊中竟有一种奇异的美感,就像一道幽魂,随时可能飘走,没有人能抓住。
“但我告诉你,我不亏欠你什么,那时我们已经离婚一年了,不管我和谁在一起都无可厚非。我拒绝欧阳烁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而不是因为你。”
“但那一晚终究是个错误,所以我没有和他在一起。有了孩子之后,我一直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生下来,我也不敢告诉他。直到我肚子大起来,再也藏不住,他才知道这件事……”
“但我告诉他,即便我有了他的孩子也不可能改变我们的关系,我要自己把孩子养大。他对我太失望了,所以孩子一岁后他就离开了,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
陆离越听脸色越难看。“为什么?”他咬牙切齿,“为什么?”
眼里浓烈的恨意足以将人焚毁。
“你可以留下他的孩子,为什么不能留下我们的?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不是恨你,但我们之间的矛盾太多了,你想想,陆青菀死了,你妈又差点疯了,那些都是我间接导致的,你觉得我们可能在一起吗?如果我留在陆家,你妈会气疯的。”
“我很大压力,我实在是承受不了了,我也不想我的孩子去背负那些沉重的恨意……那时候我只想要解脱,只想离开,开始新的生活。我真的不是恨你……我发誓。当初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向你道歉,但你最近对我的报复也够了吧?”
“你觉得这样就够了?你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如果你想一命换一命,那你就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
“我没有这么说。但说实话,被你这样纠缠着,比死还煎熬。离开你那六年,是我人生中过得最快乐的六年,我活得很轻松。没有你,我过得比之前开心多了。”
她故意说着残忍的话。
然而十几年的感情,怎么可能像她说的那么轻松?其实她离开时已经爱上他了,那六年她从来没有停止过想他。最开始有些时候晚上想到他还会流泪,只是那些已经过去了,他不必知道。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回到你身边的,你也很累吧。我求你放过我……”
如果她和他激烈抗争,陆离会更加野蛮地禁锢她,可当她用这种哀求的语气,他感到那样无力,自己都觉得自己贱。
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他何必缠着一个厌恶他的?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爱他。
六年前的噩梦袭来,他感到恐慌,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挣扎想要活命。
“嘎——”一个大幅度刹车。
“如你所愿。”他说。
“什么?”
“如你所愿,我放了你,你满意了吗?”
可顾媛一点也不觉得轻松,他太反复了,这会儿这么说,很可能明天就改变想法。
“你考虑清楚了吗?”
夜色掩盖了他眼底的受伤之色,他留给她的半边脸上只有残酷,冷漠,以及讥诮。
“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我不过是想玩玩你,让你尝尽折磨而已,现在我觉得这个游戏没意思了,你可以滚了。”
“如果是这样,我反倒要谢谢你。”
一口血气涌上心头。
她这么说是想故意气死他吗?
“不用谢我,你应该谢谢自己让我这么乏味。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要一个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
“那倒是,你的选择太多了,没必要那么执着。”
顾媛推开车门,还是顿了顿,回头对他说道:“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确定你会不会放过我,但如果你想报复我,都冲着我来,别伤害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与这场恩怨毫无关系。”
说完,她下车了,没有看到他暗色中他已赤红的眼眶,手指都快将方向盘捏断了。
原来愤怒的极点并不是怒不可竭,而是一种从头到脚的,冰冷的感觉,好像被人用一盆冰水当头泼下,冷到了骨头缝里。
可她不会在乎,对她来说,他不过是纠缠她不放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