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媛半夜被电话吵醒,沈欣慧在那边哭哭啼啼,说顾远胜出事了。
她立刻订了机票,第二天一早就赶回了a市。
沈欣慧坐在客厅里哭。
“妈,究竟怎么回事?”
沈欣慧哭了半天才解释清楚情况,顾远胜之前接手的一座大厦工程存在严重的安全问题,但他还是买通上面的人批了,现在被人掌握了证据要揭发他。这件事如果闹大,坐十年牢都是轻的。
“他跟我说那个工程有问题的时候我就劝他别继续做,但他偏不听。你说他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做……这不是故意害死自己吗?”
顾媛听过那个项目,是和zf挂钩的一个大项目,顾远胜是个好大喜功的人,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就算出了问题也照做到底。说到底,不就是为了一个钱字?贪念足以毁了一个人。
如果这件事出在别人身上,顾媛会觉得是咎由自取。可对亲人,毕竟还是做不到这么理智,得想办法帮忙。
顾远胜现在已经躲起来了,沈欣慧也不知道他在哪,顾媛只能先去找那个掌握着证据的人——齐雄,顾家多年的死对头。
以前顾家有陆家帮忙,抢了齐家很多大项目,现在顾家失势,再加上被人抓住了把柄,齐雄肯定往死里咬,不会把证据交出来。
但即便希望渺茫,顾媛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顾远胜出事。她接连跑了几趟齐氏,都被拒见,其他方式也联系不到齐雄。
她打听到他这晚会去酒吧,便打扮成夜总会的小姐接近他,探听一下情况。
齐雄那个包厢总跟叫了四个小姐,妈妈桑一直叮嘱说是大客户,让她们千万别得罪了,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包厢里两个男人,齐雄和一个她不认识的中年胖子,满屋子烟酒味。
顾媛坐到了齐雄旁边,他一手就把她揽入了怀里。
顾媛全身起鸡皮疙瘩。
齐雄四十岁,脸上还有几道刀疤,看上去倒不像是个生意人,更像是混黑道的,有些恐怖。
那个胖子左拥右抱,两个小姐殷勤地伺候着。
“听说顾远胜那只老畜生躲起来了,你知道他藏在哪吗?”胖子问道。
“听说在g市,我的人正在搜呢。呵。躲?他躲得了吗?只要我一把证据放出去,他插翅也难飞。当年他仗着陆家作威作福,一直把我踩在脚下,这下我可以狠狠出一口恶气了!”
“那你还怎么还不把证据交上去?”
“再等等。”齐雄狠狠抽了口雪茄,“看看陆离那边是什么态度。”
“他不是早就跟那老畜生的女儿离婚了吗?”
“说是这样说,但谁知道他究竟怎么想的?如果他还念旧情想救那老东西,肯定会花钱来买我手里的证据,到时候我可得狠狠敲诈他一笔。”
“我看你还是别抱那个希望了,陆家都和谢家订婚了,还会管顾家那点破事儿?怎么可能嘛!我听说陆离也挺讨厌那个老畜生的,说不定现在也等着看他死呢。”
顾媛脸色惨白。
“再等两天,如果他不买,我下星期一就把证据交上去。再加上我和上头那些人的关系,让他蹲二十年都是轻的。”
……
顾媛回到家,沈欣慧急忙上前打听情况。
“你快说啊,急死妈了。”
“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就算给钱也未必能买回证据,而且齐雄很狡猾,可能会使阴招。”
“天啊,那怎么办?”沈欣慧又开始哭。“总不能让你爸蹲监狱吧?他这些年天天吃吃喝喝,心情又不好,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如果让他坐牢,他真的扛不住的……”
“你先别哭,我再想想办法。”
顾媛情急之中,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张脸。
顾嫣然。
如果她求陆离,他说不定会帮忙。
“妈,你知道顾嫣然住哪吗?”
……
沈欣慧说顾嫣然坐在市区的御龙湾别墅区,房子是陆离给买的,他经常给她钱。顾媛也是第一次听说顾嫣然有个女儿,跟小九差不多年纪。
她刚过马路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
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母亲在打女儿,旁边的人都在指责她,可那母亲还是一个劲朝女儿脸上扇巴掌。女儿靠在落地窗上,躲也不躲,就像个机器人一样任由她打骂。
长长的齐刘海遮住她的眼间,只有扇耳光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下,一点也没有这个年纪本该有的天真光芒,反而很木然,就像一双几十岁老人该有的眼睛,那么呆滞。
脸上都是五指印。
她母亲还一直在骂她贱。
旁边的人都在指责她,但她和他们对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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