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湿掉的棉布上面盖了一层,再打起一瓢水,缓缓的往棉布上倒去。
王大人的身体继续剧烈的抖动着,脖子上青筋都暴起了,腰身高高的挺起来。可怜这只是一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人啊,这一刻暴起的力量连这几年里锻炼的已经相当有力气的王庆都要压制不住。但这种力气活怎会王庆始终的干下去呢?左右立刻就有人上前压住了王大人那扭动的身子,王庆松开了两腿,静静地看着手下这个上海县衙出来的审讯老手,一张张的往王大人脸上糊棉布片。在心中计算着时间,一边怜惜的道:“这东西叫什么来着?贴加官?还是开加官?大人您是衙门的人,这刑法不陌生吧?”
“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
心中默默说着数,王庆一边嘴里刺激着‘犯人’。等够了时间,扯开了那几块棉布,露出下面这位松江府经历王大人扭曲的脸。
王元斌,双眼圆睁,拼命把头抬起一点,吐出大口大口的水来,然后剧烈的咳嗽,好半响才筋疲力尽的把头放回木板。满头满脸的水渍,两眼无神的喘着气。
王庆自己没试过这种刑法,但是只要想一想那滋味,就能令人不寒而栗。而且这味道还能不止一次的来品尝。
这就跟水刑一样,不,比水刑更恐怖。它是没水刑那样能在很短时间内就能让人有窒息感,却能让受刑者在痛苦的同时,能清晰地感觉到死亡的临近,很少有人能三番五次的始终坚持着。在这个据点里,王庆还没见过挨刑的人能受过三回的。显然这位为细皮嫩肉的王大人也不会例外。王庆让他恢复了一会。蹲下对他说道:“王大人,我刚才说了,只要说实话,就能活命。我看在你是进士的份上,给你个机会,可不要不识抬举!”
王元斌不复刚才的表情了,大声的哭起来道:“我……我,我说了以后又怎么过啊……”
王庆冷冷一笑,一个字不说,直接又把棉布盖到王元斌的脸上,王元斌在棉布下立刻发出惊恐万分的叫起,这次都不用倒水,就把王元斌的神经彻底摧垮了。
“我跟你说过,只要是人,就熬不过这种刑法。我现在问你最后一次,是谁打招呼要川沙抚民厅排查棚户区的。”
就在五天前,一场大火烧掉了浦东一片有着三百多户人家的棚户区,烧死烧伤三四百人。虽然没谁在乎棚户们的死活,但是三四百人的死伤也震动了整个上海。而王庆就更加关注了,因为那个棚户区是他藏身的地方之一。
紧接着,川沙抚民厅就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对着浦东范围里大大小小数十个的棚户区进行了做了一次规范。
王庆本来并没没对这件事投入太多关注。那个棚户区只是他来浦东后难得落一次脚的地点之一。但是当王庆发现,川沙抚民厅本来做样子的规范,突然升级成了用心的排查时候,他要是再没警惕就混不到眼前的样了。
川沙抚民厅态度改变后,短短三日就借口偷盗抢劫抓走了斧头帮十五个中级骨干,和上百名底层人员。王庆立刻发动所有的关系去探察,可松江府上下根本没有一点的迹象,上海知县陈其元更是无有异动。王庆只能把目光盯向了上海道沈秉成了。这位大爷做过翰林编修,当过侍讲学士,充武英殿总纂,文渊阁校理,是一个标准的守旧派。来到上海之后就跟丁日昌甚是不对付,只因为后台硬朗,加之李鸿章刚刚做上北洋大臣,不能驳了朝廷的颜面,沈秉成安安稳稳的在上海做着自己的官儿。而且名声很好,华夷晏然,民情翕服。
王庆很怀疑这个不擅洋务的‘好官’,会不会就是他在自己刚跟李中堂的人马搭上一点关系,闹着码头‘加饷’,好给太古、怡和、昌旗等洋行的航运运行增加一点成本负担的时候,在背后插了自己一刀。
没办法,沈秉成是大鱼,王庆根本捞不着,连碰都不敢碰。就只好请来王元斌这个松江知府杨永杰的亲信,不但在知府衙门里主管文书文案,还在大火发生的次日就来到了川沙抚民厅的府衙经历。问一问是不是沈秉成发下了什么不可秘传的公文,然后再有杨永杰吩咐了川沙抚民厅的官儿。
王元斌一声叹息,开了口:“的确是沈大人发了话。但我们都知道斧头帮的厉害,真的无意与您结仇。现在只是做做样子,给沈大人看。”
“至于沈大人为什么发话,我是真的不知啊……”你正在阅读,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