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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夜阑的声音和昨晚的有些迥异,似乎沙哑不少。
璃月上前一步,凝眉说道:“主子,沐羽曦还一直等着您去救她出来,您真的不去吗?”
凤倾珏还未应声,夜阑已经不悦地说道:“璃月,你莫要忘了,沐羽曦并不是你的主子,而只是主子的一颗棋子,未来的少夫人是无心姑娘而不是她!”
苏瑾的心跳得飞快,一只手重重地压着发痛的胸口,望着凤倾珏,却听他一字一句地冷冷斥责道:“不过是做戏,璃月,你入戏太深了。”说完,一拂袖,径自转身走进了大门。
苏瑾的心弦终于断了。心绪混乱得很,看着夜阑和璃月随之走了进去,也没听清什么,不敢再逗留下去,咬着唇瓣转身想逃,却忽然觉得天眩地晕,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无力地扑倒在地。她的眼泪终于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身前忽然传来一声叹息,黑影匍匐下来,一双大手扶住了她尚自颤抖着的手臂,想要把她扶起。苏瑾迷迷糊糊地抬眸望去,泪眼朦胧中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眸,一怔,箍在手臂上的手陡然一紧,又听到他蕴着怒气地问道:“有多爱便有多痛苦,该死的你是在向我昭示你有多爱他吗?”
她的泪容让纳兰昊旸的深眸越发的幽暗,声音也越发冷冽。尽管这出戏是他精心安排,尽管早已经预料到她会伤心欲绝,他还是做了,可是真正看到她这副哀戚的模样,他还是闷痛难当,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该温柔安慰而不是这般的咄咄逼人。
今晚,他走的是一步险棋!
他让人假扮无心,如果她自己就是无心,就会知道眼前的人都是假的。没想到这步险棋走对了!
事实证明,她对暗香阁和无心这些名字毫无印象,可见并未恢复记忆。
还是,她根本就不是无心?!但那银叶手镯又如何解释?
苏瑾的心本就堵得难受,此时被他一声怒吼,撕破了伪装,心潮涌动,如惊涛拍岸般向她压来,再也压制不住,扑到他怀里,“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但因为怕惊动了凤倾珏他们,她的嘴紧紧地贴着他的黑衣,并不敢放肆地大声地哭。只是,越是压抑,那哭声便越是凄楚,心也更痛。
这是她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谈恋爱啊,竟然结束得如此短暂!
纳兰昊旸的身子一僵,眉一蹙,本想把她推开,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放弃了,任由她抱着。虽然鄙弃她见男人就扑的那不知羞耻的行径,但她的哭声却让他的心忍不住揪痛难忍。低咒了一声,他松开手,生硬地把手臂环过她的后背将她揽入怀里,学着小时候安慰因为摔跤而哭泣不已的缱凝一般,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
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物,凉凉的。感觉她的身子轻颤,心里像是被人猝然狠狠地捅了一刀,无以言语的气愤急怒向他直压过来,胸口抽痛不已,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脸色极为难看。
他究竟着了她什么样的魔啊?为何明知她身份隐秘,明知她心怀叵测,他还是会忍不住为她心动呢?
他痛恨自己心软,恼恨她竟能牵动他的情绪,一只手不自禁地用蜷紧,另一只手拍打着的力度也不自觉地大了不少。
苏瑾伏在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上,身体被他抱得那么紧,咯痛了她的骨骼,而他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肩背,引来另一种痛楚。两种痛交织在一起,竟然逐渐压过了心头的伤痛。她哭了一阵子,终于止住了。想要挣开,他却不放。她刚要出声,却听到他说道:“原来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他!他到底有多好,能让你这么快就把他篆刻到心底?他和暗香阁的阁主无心早就订了亲,你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只是主子的一颗棋子!
——你入戏太深了!
——若不是想利用她彻底离间圣皇和沐卿若的感情,我才不愿靠近她半步!
心头大恸。
思绪翻滚,如黄连熬水,满满地灌入,又如滚烫的热油在心底浇过,除了苦便是痛,哭到了深处,也痛到了极点……
“他既然只想利用你,你既然知道了他的心思,从此,忘了他吧!”纳兰昊旸继续说道。若是她能爱上二皇子或者自己,他便也不会再对她这般冷酷无情。
苏瑾沉默了片刻,缓缓应道:“日天,我想回二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