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作出这等事来!你让我有何颜面再见泓儿?”
郑姨娘大声哭嚎着,陈老太太却愈加心烦,连带着把陈宜菡也狠狠打了几下。一时间屋子里哭嚎之声震天。
庄子卿不过一个坐馆的大夫,又无深厚背景,便是打死,也不过赔些银子。陈老太太命管事将庄子卿狠狠打了几十板子,捆起来扔到柴房,等陈泓从衙门回来处理。
又命婆子拿破布堵了郑姨娘的嘴,一路拖在地上带到慈寿院。
郑姨娘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嫁入陈家虽是做了姨娘,却样样不输周氏,哪里吃过这等苦头,软烟罗的纱衫在粗硬的地上磨破了,细皮嫩肉全都被砂土磨出淋漓的鲜血,沿路经过的地方,皆是血红一片!
陈老太太气的牙痒痒,她再偏疼郑姨娘也越不过自己的儿子,儿子才是她的命根子,是她晚年唯一的依靠。郑姨娘竟然在府中给自己儿子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叫陈老太太如何不恨!
陈泓一回到府中就被人请到了慈寿院。一进门便看见郑姨娘捆得如同粽子般倒在地上,浑身鲜血淋漓,竟然不成人形了。
郑姨娘全身刀割般疼痛,嘴巴又被堵上说不得话,只一双眼睛含着惊恐和绝望,瞪得老大。
看到陈泓走进来,她心中更是一片冰凉。陈泓待她本来也一般,如今她给他戴了绿帽子,还想让他放过自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陈泓在路上就听管事的说了前因后果,如今进了院子,也不说话,走过去就朝郑姨娘头上狠狠踹了一脚!
这脚带着十足十的力道,郑姨娘闷哼一声,竟一下子厥了过去!陈泓还不解气,又狠命的朝郑姨娘的肚腹要害之处猛踢!
陈宜菡见郑姨娘几乎要被踢死了,忙跑过去伏在郑姨娘身上嚎哭道:“父亲,姨娘便有千般不是,也为您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便饶她一条性命吧!”
陈宜菡不过来哭喊还罢,她一哭,陈泓更加烦躁!这个贱 妇大白天的就敢公然在府中给他戴绿帽子,生的这几个儿女,还不知是谁的种呢!
“滚!”陈泓厉声吼道,狠狠一脚把陈宜菡也踹翻在地!
景象太过惨烈,周是有些不忍的别开眼去。陈宜宁伸手紧紧握住周氏的手,低声道:“母亲,不知她们昔日害您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陈宜宁是在提醒周氏不要心软。郑姨娘此时纵然再悲惨再可怜,那也是她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陈泓仍嫌不解气,喊了婆子道:“解开她身上的绳子,给我狠狠打!打死这个贱 妇便是便宜了她!”
婆子们解开郑姨娘身上的绳子,拿了粗重的桦木板子来,狠狠一板子打了下去!
一阵钻心的剧痛将郑姨娘从晕厥里生生拉了回来。她刚扯下嘴中的布团,还没来得及哭喊,又是一板子下来,如同千百把钢刀刮骨般疼痛,郑姨娘痛得眼中的血管全部爆裂,双眼赤红如滴血般可怖。
郑姨娘身上本就有伤,二十大板下去,人已经不行了。婆子看看郑姨娘,又看看陈泓道:“老爷,再打人怕是不行了!”
陈泓走到郑姨娘面前,恶狠狠的用脚踩着她的脸,刚要开口说话,郑姨娘却幽幽睁开了双眼,拼尽了最后的力气轻声道:“老爷,我活不成啦,您的气总该消了罢?看在我们几个孩儿的情面上,您叫夫人过来,我有话跟夫人说。”15cQ6。
陈泓看着郑姨娘的脸,只觉得万分憎恶,不耐烦再看,便叫了周氏过来,自己进到屋子里喝茶不提。
陈宜宁搀着周氏走到郑姨娘身边,郑姨娘只剩下一口气,声若悬丝般断断续续道:“夫人,您是个心善的,菡儿还未及笄,也未许人,如今我出了这事,老爷和老太太是不会再管她了,夫人,您行行好,替我好好照顾菡儿。桂姐泉下有知,一定感念夫人的大恩大德。”
周氏见郑姨娘形状凄惨,心先软了三分,忙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菡儿就如同我的女儿一般,我定然不会亏待于她。你安心去吧!”16017334
郑姨娘这才放心的点点头,眼角重重落下一颗泪珠来。
周氏见郑姨娘已经不行了,忙吩咐丫鬟婆子去准备热水衣服,准备帮郑姨娘收尸,又起身往上房走去,准备给老太太和陈泓报信。
陈宜宁见周氏走远,伏到郑姨娘耳边轻声道:“姨娘,您猜,是谁给庄大夫送的信,约他到花房中私会?”
郑姨娘眼睛猛的睁开,一双血红的双眼紧紧盯着陈宜宁,失去了焦距的瞳孔尽是怨毒之色!
陈宜宁侧过身避开众人的目光,脸上的笑意和煦如春风:“姨娘您且安心去罢,我会好好照顾三妹妹的!”
郑姨娘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手脚在地上狠命的蹬了几蹬,便怒睁着一双血红的双眼,彻底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