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个有问必答,但答着答着就被安兔子小姐的各种层出不穷的古怪问题给问得头大的大叔,但他们这几个异乡人并不缺回答问题的人,在眼下这种热烈欢快的气氛中,陌生人之间的距离因着气氛,也因着拥挤和过年期间的风俗变得更易亲近起来。
更何况,别说是眼下这种便于搭讪的环境,就凭三个奸商那三条不烂之舌和自来熟的性格,把他们扔到哪里都能迅速与周围人打成一片,绝对是探听消息的好材料,半点都不愁找到回答问题的人。
于是,他们的身边走了大叔,自然很快就有大婶顶上。
热心的大婶话比大叔还要多。
按她的说法就是,虽说这条龙喷火,但这一晚上也不能无节制的乱喷,撑死也就是喷个两三回而已。而且不仅要挑着时候喷,也要挑着地方喷。
“你们看看这地儿,多窄巴啊?这龙舞的就挺施展不开的,再喷上点火,还不得把这街烧喽?”大婶给的原因还真挺在理的。
她的话也很快得到了影响和证实,一位大爷在旁边点头赞同道,“你这话说得在理,以前不是就烧过吗?哎哟,那场火烧的,龙王庙都给点着了半边院子。这街又窄,人还多,挤得跟罐头似的,缝都不带透一点的,这一着火,人都慌了,死了好些人呢!”
这一回还没等安兔子小姐发问,那位大婶先问上了,她大概听得挺投入,表情很带了些紧张,当然,还有一些些兴奋,“哎呀,那肯定烧死不少人吧?”
大爷却摇头,“不是烧死的,烧死的没几个,大多数都踩死的!”
“踩死的?”大婶和安然很有志一同的齐声道。
不过,大婶的第一反应是疑问,安然的则是了解。
大型集会,发生意外,必须会造成大面积的混乱和恐慌,最后发展成踩踏事件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哎哟,那可真是造孽啊!”大婶也反应过来,一边皱眉感叹着一边摇着头。
摇着摇着,她又产生了新的疑问,纳闷的看着大爷道,“诶,不对啊,这是啥时候的事啊?我咋没听说呢?”
大爷笑得有点莫测高深,“哎呀,这个嘛,说起来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这个答案可不能让大婶满意,她需要更准确的答案,她试探着问道,“好多年以前?到底多少年以前?我们小时候的?”她刚说完,随即自己就立刻摇起头来,否认道,“不对,要说咱们小时候的,我也能听说过,最起码能听大人说过。”说到这里,大婶更加好奇了,带着股不依不饶的劲头追问着,“到底是啥时候?我咋不知道呢!”
大爷对于大婶的急切就跟没看着似的,在那里呵呵笑,还是那一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挺感叹,挺沧桑的,“唉呀,说起来啊,那可是好多年以前的事喽。”
安然他们一起偷偷翻了个白眼,心说,好多年以前,好多年以前,您这话都说了好多遍了,好吗?到现在您也没说来到底是多少年以前。
想到这里,这几块料很有默契的齐齐用眼角瞄向这位长相憨厚的大爷,心说,听您这话音,之前您那一番就很有问题,虽然我们不知道问题在哪里,但您说您这种不尽不实的话对得起您那一脸老实巴交的长相吗?还是说,您这长相就跟您人似的,就是骗人的?
安国庆和李彩凤当然不像这几个混球那么一肚子腹诽,但显然他们也觉得这位大爷这话说得满有意思的,也都是笑着等待着他的答案。
大婶可不管那套,她与这位大爷之间显然是认识的,所以也没了陌生人之间的那种距离和客气,她是老实不客气的直接都问到大爷的脸上去,“别整那些没用的,我跟你说老张大哥,你赶紧痛快的说,搁这儿吊什么胃口啊你。”
这位老张大哥才不怕这个急脾气呢,依旧不紧不慢的,端着老神在在的架子,还是那副忧郁感叹沧桑不已情怀,继续叹道,“唉呀……这个么,说起来,也有……”
他状似回忆的,半仰着头的思索着,安然倒觉得这位大爷不像是思索,倒像是在断气,她真想扑上去摇一摇他那精瘦的老身板,帮他续上这口气半天也缓不上来的气,否则她真的觉得让他吊胃口吊得有点快呼吸不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