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直没有吵出结果,一个孩子急了,直接蹬蹬的跑到了安然他们的面前,张嘴就问,“喂,你们是来玩的,还是来干嘛的?”
安然他们不是木头人,早就瞧见一路走来道上的行人们投过来的窥探的目光,江杰云三个家伙那是不用说,脸皮根本就是特殊材料制成的,根本就不知道“害臊”二字怎么写。完全不觉得被人左一眼右一眼的瞅着有什么不舒服不自在的,施施然的该干嘛干嘛,该怎么摆姿势就怎么摆姿势,完全的随心所欲——必须要说明一下,这三位同学所谓的“随心所欲”就是半点不怕丢人,在他人侧目的眼光里摆起那些耍宝搞怪的姿势连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甭提多自然了。
这脸大不害臊的劲儿也是个能耐,让人不得不叹服。
安然呢,脸皮倒是没这几位奸商生来就那么厚实,但她与这三个厚脸皮在一起混得太久了,各种丢脸又丢人遭人围观的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一开始是囧得想把这三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狠揍上一顿三天不给饭吃,但后来时间长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反而渐渐生出与饭桶星人同行,“时时丢人才是正常的,要有哪一天不丢人了才是不正常”的奇怪念头。然后这脸皮也就是在这样的奇异的念头里不知不觉的开始一寸一寸的后天茁壮成长着,成长着。所以,这会儿被路人看上一两眼,对她来说,还真不算什么特别考验,觉得不疼不痒,稀松平常,态度那叫一个相当自然。
要说最不自然的反倒成了安国庆和李彩凤,他们虽然也与三只厚脸皮在一起生活了好些年,但由于长年累月的守着彩票站,一块跟孩子们出门的机会近乎于零,因此上这跟着三只厚脸皮一起丢人的经验也就近乎于零,不过,他们感觉不自然倒不是因为三只耍宝的吃货,这两位家长也是属于那种特别传统的父母——孩子是自家的好,自家的孩子那叫一个又光又香,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们是瞅哪儿都舒心顺眼,别说觉得丢人现眼,根本没那念头好吗?看着三只厚脸皮那里耍宝搞怪,安然追着他们的屁股后头唠里唠叨,两人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他们觉得不自在的根本原因就是觉得自己这一行人与周遭的气氛有那么泾渭分明,融合不到一块去,他们都是最普通不过的人,过日子过得也是数十年如一的循规蹈矩,突然之间跳出平常的生活,一下子脱离规矩的日子,变得不那么规矩,游离于大众生活之外的特立独行让他们本就感觉十分不习惯,更别提这会儿还要让人瞅来瞅去的,明明没干什么坏事,但心里就是无端地心虚气短起来,不自在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心理反应。
小孩子问得直白冒失,但也不是不会看人眼色的,正相反,小孩子都与小动物类似,虽然人事懂得还不是很多,但直感却反而相较于大人发达,这大概也是自然界给幼小动物的一种天然的保护和照顾,让他们可以凭借着本能避开各种危险。
所以,虽然江杰云他们几个看着嘻嘻哈哈,笑模笑样,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样子,但那孩子找上的却并不是三名披着白羊羔皮的奸商中的任何一个,而看起来紧抿着嘴,抱着相机,颇有点严肃的兔子小姐。
不过,说实在话,兔子小姐这里所谓的安全也就是个相对的安全,这货原先,也就是在认识三名奸商之前,还真是很纯良的,但在经过长时间与奸商们的相处之后,用安大厨的话说,就是块石头这么长时间泡着咸盐水也应该腌出咸味来了,何况人乎?
听到小孩子问题,其实安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得多了吧,这么大的孩子,未必就清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说得少了呢,意思又说不清楚。说多说少都不合适,再加上这位兔子小姐又突然生了坏心,看着这位小朋友那黑白分明,小动物一样没有半丝心机的眼睛,刚才还挺正经的脸上双眼缓缓一弯,笑眯眯的不答反问,“你猜呢?”
得,这位姐姐她又把个球给踢回去了。
这位小朋友也是个老实孩子,他以为自己既然问了,就应该能得到一个答案,或者顶大天这人不爱搭理自己,干脆不回答他,要么再呵斥两句,小孩子嘛,被大人们无视惯了,淘气包也不怕人骂,别说骂,给两脚也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