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焰火落在海面上,并不是如实的,好似镜子一般的再现,海水有自己的风格,她不甘心复制,不想简单的映照,而是像一个艺术家那样,对到手的题材进行艺术的加工和创造。
安然觉得大海是一位抽象派的大师。
烟花的光影绽放在波涛涌动的海面上,被瞬间改变了原有的形状,也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和活动,有了与在天空中不一样的表演方式,在海面上,它们流动,它们跳跃,它们翻涌,它们游戏,它们追逐,它们跑动……
它们一改在天空时的端庄规矩,变得活泼激昂,随心所欲,不按理出牌。
尽管它们表演的时间很短暂,但是它们的表现很惊艳。
天空和海里的景象让人感到着迷,尤其他们还是这景象的制造者。
安然的相机之前由李彩凤帮着她拿着,现在她的好宝贝又回到了她的脖子上,她开始对着天空,海面,以及她的亲人和好友们几乎疯狂的按着快门。
安然有时也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很贪婪,比如对眼前的这些美好,欢笑,幸福的画面,她不想放过一点,她不仅要用脑子牢牢的记着,将它们剪贴在她的记忆深处,她依旧觉得那不够,她还必须要用其他的方式来记录它们,比如,文字,比如,相片,将来也许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还要加入影像。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安全和安心。
她想,也许她对重生后的幸福,除了贪婪之外,还缺乏安全感,仿佛害怕这只是她的一个美梦,再醒过来的时候,她仍是那个身材肥胖,年纪老大,生活无聊的干物女。
可再想想,她又觉得她的这种对自己的行为分析又有些不靠谱。
就算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美梦,但她想,她仍然与上辈子的自己有了本质上的改变和不同,她有了改变的自己的勇气和坚持。
那么,她的贪婪也许更应该称之为是一种偏执的珍惜。因着上辈子的轻忽,造成了很多的遗憾和后悔,所以,重生后才格外的,有点变态的珍惜着。
……
某人的脑洞总是很大,即使是拍照,冷风都没有让她那颗已经渐渐回复正常转速的大脑有所停滞。
为了拍照,安然将她的手闷子换成了更为方便操作相机的毛线手套,尽管这副毛线手套是她自己打的,打得精心而密实,但毛线手套与皮手闷子在保暖性能上的差距并不是一点两点,虽然因着眼前的美好,她的精神很亢奋,但她的爪子真的很冷,刺骨的风从毛线手套的每一处针迹间横穿而入,态度嚣张,肆无忌惮,让她不得不开一开脑洞,来转移一下注意力,把自己的关注点从冻得发硬的爪子上强制性的拉来。
虽然很冷,为着眼前美丽的画面,为了这海面上的瑰丽,为了这份难得的记忆,安然决定回去之后,也要告诉周芳华,还有楚飞飞和郑晓,其实影视剧里面的浪漫桥段也并不全都是骗人的,在海边燃放烟花确实是很美,即便是在如此寒冷的冬夜,海风打透她厚厚的毛线手套,把她的爪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变得像是脱离她的肢体,属于另外的别的什么人,而不是她。
尽管如此,她还是必须要夸赞这份“冻人”的美丽,远比她们待在温暖的室内想象的时候更美,也远比坐电影院里,坐在电视机前看到更美,不站在海边,不亲眼去欣赏,不亲手去燃放,去呼吸冰冷海风和烟花燃放的味道,是不会真正的体会到这份美丽的。
尽管安然不住嘴的小声嚷嚷着“好冷,好冷,冷死人了,冻死人了……”等等夸张的形容,好象把“冷”挂在嘴上,就可以在某种程度上缓解她的身体所感到的寒冷似的,但其实她也知道,也许她应该感谢此时此刻此地的这种冻死人的寒冷。
因为这里风又冷又猛,所以,这片空旷的海滩上,没有一个本地居民来燃放鞭炮,只有他们这几个大过年发神经的外地游客,所以,这片海滩,这片海,仿佛就只属于他们一家人,让他们可以尽情的奔跑,欢笑,蹦跳,耍宝,搞怪,大吼大叫,胡言乱语……都不会引来别人的侧目的眼光,在这里,在此刻,他们自由自在。
也许,如果这里有更多的人一起燃放烟花,那么,天空和海面上的景象会更加的绚丽多彩,那是一种热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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