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面前,只怕没有人会说这是相同的两个人,甚至就连长相上也没有什么可比性,真正称得上是面目全非。不仅是她,如果让前世的她见到现在的老爸老妈,那个还叫安乐的她,大概也会认不来自己的父母。
在她当年所看的重生文里,似乎都是这样一个套路,重生了,努力了,变样了,家里的生活好了,家人幸福了,自己也成功了,哈皮恩迪了。
看文的时候,固然是爽,但哪怕是写得最好的文,其实这代入感也是有限的。不是文的问题,而人心的问题,人生的味道,说到底都是“寒室饮冰水,冷暖自身”,没有亲身感受过,只是旁观,再敏感的人所感觉到的东西也是有限。
只有当自己成了重生文的主角时,在一步步的努力之后,当改变已经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再蓦然回首时,看着那条越走越没有交集,越走叉开得越远的道路,看着两条路上的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以及风景,你才会真正有那种冷汗涔涔,浮生若梦之感,才能真正的明白这些改变对你,对你最爱的家人意味着什么。
这其中固然有因为重生,让她拥有许多关于十几年后的记忆的缘故,无形中开了一些金手指,比如,彩票站的生意。但更多的改变和影响,不过就是自己在重生之初的一个念头,一个决定——想好好的,认真努力的重活一回。
回顾自己这一路走来的历程,安然不敢想像,自己如果在重生之初,没下死心的管住自己那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做事没长性,没毅力的臭性子臭脾气,没有一点点的,有如拔河和自虐一样改正着自己身上的那些破毛病,没有咬牙切齿的进行着那些笨拙无比的努力,那么,现在的自己,未来的人生又是一个什么模样。
一个念头,一个选择固然会带来不同的人生和后果,这个念头和选择对她的人生来说自然很重要,更重要的,还是将这个念头和选择坚持下去。
……
意识到这些的那个周末的下午,安然一个人坐在窗前,想了很多很多,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两条腿已经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她不等腿上的麻劲过去,直接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楼下,抱住自家的老爸老妈,将头埋在他们的背上,将自己的四肢缠在他们的身上,就好象一只自带吸盘的八爪鱼。
李彩凤和安国庆一开始让她给吓了一跳,瞅着她那神态就感觉这丫头有点反常,两眼发直,还挺亮,却又带了点湿意,脸色泛红,摸一把热乎乎的。
急得安国庆和李彩凤就把她从身上往下扯,一叠声的问,这是怎么了?出啥事了?你个死丫头,倒是说话了?别这么吓人。
就这么一拉一扯的时间里,安然那种发神经的劲头就已经过去了,摸摸鼻子,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嘿嘿干笑,没事,人家不就是想跟你们撒撒娇吗?
李彩凤和安国庆却还是不太放心,可打量来打量去,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安然又实在看不出来别的不妥,不得不相信这丫头只是在突然抽风,气得李彩凤照着某人的屁股蛋就是狠狠的两巴掌,骂道,你个死丫头,你吓人吧你!你是看你妈心脏好,非得给我吓出毛病来才拉倒是吧?
安然赶紧捂着自己的屁股小范围的奔逃,把自家的老爸当成了挡箭牌,壮壮实实的一尊,真是太好用了,一边躲一边嘻皮笑脸的逗她老妈,“唉呀,妈,你慢点,小心一会儿耳朵上夹的铅笔头又找不到了,你还得满地去摸去。”
这话还真挺管用,李彩凤果断抛弃追击自家那个不省心的小疯丫头,立马抬了手去摸自己耳朵上的铅笔……得,还真没了,哪儿去了?
哪儿去了?
安然笑嘻嘻的从桌上拿起铅笔头递给老妈,“别找了,这哪儿,您根本就没往耳朵上别嘛。”
李彩凤没好气的一把抢过去,骂道,“个小死丫头,你给我捣乱吧你!”
安然笑着抱住她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头,软声慢气的说道,“哪儿啊,人家可支持你了,老妈,你就认真的,努力的,好好的干吧,我和我爸都会一直特别特别支持你的。”说着,还将自己的脑袋依恋的在李彩凤的肩窝里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