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安然可不会让他敬酒,她可没忘了他们今天请客的目的和中心思想,“哪里的话,应该是我好好敬苏大哥一杯才是。”
除了安然跟苏朗南还客套上两句之外,江杰云三个这几年早就跟苏朗南混得烂熟,更没什么假客气话可说,连招呼都不打,任安然和苏朗南在那里你来我往,这三个吃货一点请客的自觉都没有,直接自顾自的拉开椅子往桌边一坐,操家伙,开吃。
安然和苏朗南这边刚说没两句话,这三位爷已经手里筷子翻飞的在大大小小的菜盆间扫荡开了,那不管不顾活像饿了三天没吃人饭的架式,哪怕安然这些年早就看得习惯了,脸皮也跟着他们锻炼得日渐增厚,但此时此刻作为宴请的主人之一,她还是不由得感到有点脸红,看不下去,忍无可忍的去骂自家的三只吃货,“有你们这样的吗?苏大哥还没坐下呢,你们就开始吃了,不知道让让人吗?太不像话了。跟你们说话呐,光顾着吃,中午饭你们哪个吃少了……”
说到这里,安小老太太也不吱声了,为什么呢?因为她无意一转头,发现原本站在她身边的客人也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坐到桌去了,正嘴里一边嚼着口水鸡,操着筷子,瞪着眼睛玩命地跟公鸡兄抢可乐鸡翅呢。赵小胖趁着这两人厮杀的功夫奔着他们两人中间的那盆口水鸡就去了,上去就叨一块大的。江杰云也是没出息的,明明就有一大盆,他就非要抢人家赵小胖挟在筷子上的那一块,于是,这二位又掐了起来。
面对此情此景,安然当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还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的。她用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然后拉开江杰云身边的椅子,也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操起筷子开吃,啥也别说了,吃吧。
一直到这四个吃货彼此厮杀了一轮,把那无底洞的肠胃稍稍垫了个底,这才收起那饿狼一般丑恶的嘴脸来人模人样的端起酒杯,彼此客气起来,好象之前为了一块鸡翅膀捉对厮杀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安然已经不知道该吐糟些什么才好了,就没见过这么请客和这么做客的。好么,一见面,什么客气话都不说,上来二话不提,脸皮什么的往旁一扔,先操家伙开吃,一边吃一边掐,一边抢一边打,吃得差不多了,把嘴一抹,再施施然的把脸皮往脸上一蒙,端起酒杯来满嘴哥俩儿好的客套话。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而且不要脸的这么纯天然,原生态,无污染。
他们有那个闲情雅兴,安然可没那个心理素质奉陪,敬了苏朗南一杯酒后就懒得理那个四个厚脸皮,自己慢慢吃自己的,默默的支起耳朵听他们聊天,半晌才笑着插上一两句。
这一顿饭吃得自在肆意,从天光大亮一直吃到了月上中天。天黑下来以后,气温便下降了几多,风里带了更多的凉爽,江杰云他们在屋檐下挂了好些盏红纱灯,里面点不是蜡烛,而是灯泡,这会儿点起来,红通通的,喜气洋洋,很有几分热闹的气氛。以安然和姜成卓那素来节约小气的劲头,这些灯自然不会是特别为了这次宴请而专门买的,而是过年时挂的,用了好几年了,用的时候精心,收的时候细心,用赵小胖的话说,以他们俩这种用法,只怕可以当成传家宝,用到重孙子辈儿去。
这几盏纱灯一点起来,小院里立刻亮堂起来,半点不用担心因为光线不济,发生吃到鼻子里的惨剧,但是另一样惨剧却也随之发生了,夜色中无数的小飞机发出阵阵低低的轰鸣声,向着红色的灯光,向着灯下穿着清凉的人们发起一波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和轰炸。
“啪!”赵小胖抬手毫不手软的给了自己一嘴巴。其他人这会儿顾不上吃喝了,纷纷往自己的身上招呼。
夏天在陆天吃饭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前提是如果没有蚊子的话。
好在安然还是比较有准备的,小院里就种了不少艾草,她平时就采了不少,编成辫子晒干,在家里充当蚊子香用,真正纯天然,这会儿直接点了几根艾草辫,当幽幽的带了烟火味的艾草香气渐渐弥散开来的时候,蚊虫的攻势慢慢的弱了下去。
清清凉凉的夜风,院子里各种花香的幽淡的香气,伴着艾香味,喝一口冰啤酒,吃几口可口的下酒菜,这滋味怎的一个美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