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安然再一想,这三位也确实应该回来了,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江杰云倒是好办,直接在家里干活,为难的是姜成卓和赵真旭,他们还要回到各自的家里去应付差事。为此,安然虽然只是建议他们垫一垫肚子,可两人还是吃了个肠满肚圆,回到那个并不属于他们的家里,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必须得吃得饱饱的,才有精力撑起脸皮,与那些并不喜欢他们的亲人们虚与委蛇。
晚上的大餐安然做得尤其的精心,十几道大菜,每一道都用足了心力。餐桌上,茅台酒再度隆重登场,房间里食物和各式饮料酒水的香气弥漫在一起,还有四张心满意足,盈满笑意的脸,让人无酒也醉。
晚餐过半的时候,姜成卓和赵真旭便先后溜了回来,这二位都是满载而归,算得上是贼不空手,典型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也算是几年来的惯例了,今年尤甚,也不知是之前的禁闭把他们刺激到了,还是姜成卓之前回归时的拔毛行为把赵小胖给刺激狠了。
反正按姜成卓的说法是,不这么做,不足以安慰他那颗支离破碎的小心灵。
安然埋汰他,那你的心灵一定是世上最好修补的心灵,只要有孔方兄便可以活泼跳跃,永远富于活力,完全没有生病的烦恼。
吃过饭,包饺子,看春晚,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安国庆带着四个孩子穿戴整齐一起下楼去接神,今年的任务格外的艰巨,鞭炮买得太多,安然觉得他们不像是去接神,倒有点像是去武装暴动——随身带着大量的炸药,足可以做一点坏事了。
似乎也是一种趋势,与他们小时候相比,每年鞭炮的威力好象越来越大,那种声音细小却相对安全,专门给小孩子玩的小鞭已经渐渐退出了市场,就连大地红的身材也越来越粗壮丰满。
这几年安然一起随众凑趣的放着些魔术弹,闪光雷之类的老品种,有时还会乍着胆子放两个二踢角,不用说,二踢角的危险程度在安然看来也是逐年增加,也许再过个二十年,真可以当成手雷炸弹来用。
安然的那颗可怜又虚弱的小胆子这些年的进步一直不大,别说是二踢角,就是闪光雷放起来也依旧一脸的严阵以待,还总结出一套别具一格的燃放姿势,执行的一丝不苟,一脚前一脚后的站着,胳膊伸得笔直笔直,侧着身子,半偏着头,一副随时丢下手里的东西准备跑路的德行。眼睛紧紧的盯着,目光专注,一瞬不瞬,嘴唇抿得紧绷绷,屏息敛气,知道的是这位在放闪光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国又有火箭要上天。
江杰云停下手里的动作,静静的看着她,一如他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春节那样,他喜欢看她认真的样子,总是那样的全身心的投入,不带一点含糊,就连放个闪光雷都带着些近乎虔诚的劲头,让人有一种踏实放心的安全感。
也许表面看起来总是一副从容坚定的自己在内心深处也是缺乏安全感的吧?
在满耳轰响,光影明灭中江杰云望着安然,思绪有些飘散。
想被这样一个认真努力的人认真努力的喜欢,一天一天,全心全意,那必然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吧。
“呼——”
放完一支闪光雷,某个胆小鬼倍觉刺激,舒了一口气憋在心里的气,转过头来,就看到江杰云站在那里看着她,明亮的双眼映着漫天花火,神情投入的看着她,不知在想着什么。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晃,轻笑,“看什么呢,看得发呆。”
“看你呗,看到发呆。”江杰云顺势拉住她的手不放,实话实说。
安然撇撇嘴,伸出另一只手去扭他的耳朵,“哟,江小云,嘴巴这么甜,你这是又有什么企图吧?”
“是啊,是有企图。”江杰云诚实得厉害,坦承到底,心里却在叹息,看吧,这丫头这方面的神经总是粗得让人悲愤,他说得这么正经,她只是以为他在开玩笑,老天在上,他为人有那么不正经吗?
“诶?很坦率嘛。”安然扬眉,被他的回答引起了兴趣,忘了抽回被他握在掌中的手,“什么目的,什么企图?说来听听,看看本姑娘能不能答应,记得,说的时候态度诚恳一点,否则,哼哼~”
江杰云却对她摇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微笑,“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等这阵子事情忙完了,我再跟你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