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天亮得晚,安然醒来得早,但因昨晚下了大雪,雪地反着晨色,总是比平时亮上许多,窗外天光清明,投映在暖紫碎花的被子上。
是了,现在是早上,这是自己的床。
安然捧着脑袋,终于晕晕乎乎地找着了北。
想来昨晚应该是江杰云那个身大力不亏的家伙把她给搬运回来的。
由此为起点,顺着线索往前回溯,慢吞吞的又将昨晚的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恍惚间觉得自己好象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是什么来着?
……
对了!
信!
那封江杰云特意嘱咐她转交给苏朗南的信!
那封信叫她给放儿去了?!!
这念头一起,安然便雷劈一般的跳下床来,顿时头也不沉了,眼也不花了,身上也不发酸了,光着脚,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在屋子里四处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漫无头绪的转了半天,急得都快出了汗,无意间一转头,却看到那封信正好端端地摆在书桌上,醒目得很。
看到了它,安然总算是长出了口气,旋即好笑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信当然应该在这里,她昨晚直接睡倒在隔壁,想必江杰云是连人带信一起给搬回来的,把她放在床上,信自然就应该放在桌上。
挺条理分明的事,却把她吓得蒙圈。
看来,她这酒还是没醒透。
郑重其事的从架上翻出一只细巧精致的木头盒子,把信放进去,合上盖子,再把盒子端端正正地摆在自己床边的架子上,倒退两步,端详了一下,这才似乎把一颗心也跟盒子一起摆放稳当了——这可是未来本城第一土财主要交给未来大大有名滴黑社会份子的信,没准还是封鸡毛信,可千万不能在咱手里出个好歹!
安顿好重要信件,安然晃着两条宿醉发软的小细腿去洗漱。
一进卫生间,这位坚定不移的臭美份子就发出一声惨厉的尖嚎。
得亏是理智还在,总算是还记得压着嗓门,否则大清早的,搞不好街坊四邻还以为安家发生什么恶性伤人事件了。
臭美份子尖叫自然是为了她那张日日小心呵护在意的脸皮。
说实在话,卫生间那明亮清晰的镜子里,她那张脸也确实是惨不忍睹了点儿。昨晚哭了好几回,尤其是最后的一场大哭,她的脸,眼睛和鼻头当时就肿了起来。可这还不算完,最冤的是,半夜做梦,她又稀里糊涂的哭了一大气儿,更是雪上加霜,这不,早上一起来,这脸真是已经没法看了。
两只眼睛,眼皮红里都泛着青紫,高高肿起,张开眼跟没张开也差不了多少,只给她留下一线光明——她说她今天这眼睛怎么这么不得劲呢!
这模样,说像烂桃,烂桃同志都不见得乐意。
眼睛外部如此之惨,眼里满满的血丝,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了,虽然那色泽实在是向兔子兄弟靠齐。
还有脸皮,全部是红通通的一片,胀乎乎,紧绷绷,明亮亮的肿着,昨天拧鼻涕拧得太卖力气,还破了一小块皮。
安大厨觉得如果单看脸皮,忽略眼皮的话,自己这副尊容特像冬季市场上卖的,刚从蔬菜大棚里摘下来的,还没怎么熟透的西红柿,彻头彻脸的粉红色,还泛着亮光——肿的,而且还是处理的——破了皮,放不久,必须得降价。
臭美份子再次捂脸,仰天悲叹——实在是太他娘哒丑啦!
冰敷!
必须冰敷!
背着英文敷了好一会儿的眼睛,把眼皮都冰得有些发木了,可一时半会的,成效也并不显著。
如果昨晚哭完立刻敷的话,可能还好点,现在再敷实在是有些晚了。
安然哭丧着脸练豁达——那就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早上工夫紧,伤心都没有时间,只能顶着西红柿配烂桃的尊容满屋子招摇。
于是,江杰云一进门就被她吓了一跳,俯下身,伸出手,极其小心翼翼的用指尖触了触她那红亮亮的眼皮,即叹且笑,“怎么肿成这样?”
“好看吧?”某臭美份子木着脸皮,眯着她那“一线天”的眼睛,问得坚定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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