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他说他都已经忘了。
……
这些话,安然是不相信的。
有这样的身世,在他这个年纪,能没有长歪,没有愤世嫉俗,有着相对平和的心态,将过往看淡就已经非常不易,十分豁达了。
从他之前将自己身世的匆匆一带而过,到对他姥爷临终会面的详细描述,都可以看到,在他的内心深处并未完全释然。
也许这样的事,就只能交给时间和阅历了,当他已真的脱离了那些人的算计,当他已有了自己的家庭,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足够的强大丰满的时候,才能真正完全的放下吧?
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安然又皱起了眉,江杰云的故事到目前为止似乎就讲完了,依旧看不出跟这次事件的联系。但她又觉得江杰云不会平白无故的选在这样的时刻解说他们的身世,而且,现在想来,之前江杰云的那种不同于平常的隐隐的愤恨,是不是也与此有关呢?否则便无法解释他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
那么,这次事件的幕后推手到底跟三人之中的谁有关呢?是姜成卓,赵真旭,还是江杰云?
如果这是一道选择题,那么,安然偏向最后一个选项。
可联想到他的身世,安然心里又是一阵的恻然,纠结着不知该不该开口,该怎么开口。
到底又是江杰云自己主动说了起来,“今天卓子来信了,叔儿和婶儿都告诉你了吧?”
“嗯,说了。”
“那你怎么不问呢?”他转头望向她,稍显锐利的目光笔直地落在她的脸侧,心里头的那点小贪念又开始蠢蠢欲动地摇摆着冒头了。
“那是因为我善解人意呗。”某重生人士齉着鼻子,直视前方,故作严肃地嘀咕着,可实际上大哭之后,她依旧有些不好意思直接面对他。
江杰云玩笑地用手轻推了一下她的脑袋,“是啊,你可乖了。”
她顺着他的手劲,偏了偏头,终于还是忍耐不住地望向他,心里紧张,“信里都写什么了?他查到这事是谁干的了吗?”这是她迫切的最想知道的,也是他们都等待了太久的消息。
“查到了。卓子一回家,他们家老头子就明明白白告诉他了,让他不要插手,离我远点,怕他不听话,直接就把他给关起来,限制人身自由了。”
“那……”到底是谁干的啊?
安然觉得自己的呼吸似乎都要暂停了。
“是他儿子干的。”江杰云的语调突然急转直下的冷了下来,尽管他似乎努力想保持平静的态度,可声音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带出几分金属般锋锐的质感。“所有这一切,据说都是他遥控的。”
安然琢磨了好一会儿,才算明白江杰云那句“他儿子”中的“他”是谁,“他儿子”又是谁。然后,心里猛的一跳,她豁的一下转了头,盯着江杰云,语无伦次又结结巴巴的问,“这一切……你是说……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做的?
“怎么?有点出乎意料,是吗?”江杰云朝她笑了笑,然而眼神冷峻,毫无笑意。
安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个答案,对于她来说,确实是有些意料之外。可再想想,却又是可悲的情理之中。
所以,姜成卓、赵真旭的家里以及各个部门才会那样避其锋芒,讳莫如深,那些攻击才会一波比一波更加的凶猛。
以安然这个最底层的小老百姓那有限的见识猜测,对于那样的背景来说,要做到这种程度的折腾大概并不需要费多少力气吧?
一瞬间,无数狗血淋漓的情节在安然的脑海里井喷而出,狂轰乱炸,影视剧里的,小说里的,八卦报纸里的……异母兄弟似乎生来就是一种敌对的存在,但无论情节怎样跌宕,相残的理由一共就那么几个,万变不离其中。
可这事毕竟关系重大,不能只是想当然的靠脑补,安然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原因呢?原因是什么?”
江杰云摇了摇头,“这正是我想知道的,他针对我的原因是什么?”说完这话,他微微的眯了下眼,哼笑一声,“不过,那原因没准会十分的俗烂,小说电影什么的,不是经常这么演吗?也许压根就是正房嫡子看我不顺眼,根本不需要别的什么原因,单只这个原因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