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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闹喜欢橙汁是不是、”
闹闹脸上带着笑容,可这笑容一看就是摆出来的,也许下意识他就是想这样笑,并不是发自内心觉得我很快乐我想笑,也不伸手也不喝,这孩子就是这么怪,他明明很喜欢橙汁的,每天基本都喝,可到了王妈妈这里就不喝了,自己翻着书包拿出来自己的作业慢悠悠的就写上了,反正时间总是要消遣掉的。
他不喜欢跟很多人待在一起,宁愿回到家里,然后自己坐在客厅里练琴,他就喜欢自己待着。
小时候上学就学硬笔,字写的不错,作业向来都是工工整整的,不会像是其他小朋友认为做作业怎么痛苦,当成任务去完成,每天都要做的,已经习惯了。
王冉也是才下高铁,给儿子打电话,想确认一下孩子有没有到。
“你们到家了吗?”
闹闹把东西都收起来,背上书包,简宁在跟王妈妈说话呢,他其实也有点忙,医院那边也有事儿,可孩子回来了,他就得陪,其他的事情全部推后,看着儿子穿戴整齐的,有些不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
“我们回家吧,妈妈回来了。”
王妈妈这菜做到一半,你说那父子俩就离开了,一桌子的半成品,昨天晚上就开始准备,知道孩子今天回来,徐秋华心里冷笑,你看吧,又白张罗了,她昨天就说,不一定能在这里吃,可婆婆不信啊,人家孩子还是你能摆弄得了的?王焱你能管了,简承宇你可管不了的,现在好了。
王妈妈说要是再快点就好了。
“先做出来两个菜叫他们俩先吃。”看看一桌子上的菜,自己叹口气,也没有力气干下去了,直接都推给徐秋华了。
徐秋华觉得无语,就她跟婆婆两个人能吃得了这些不?
给王冉去电话,叫王冉回来吃,王冉说不行,她回家待一会儿换件衣服下午还得去单位,事情多,走不开。
“妈你就别操心了,孩子饿不着。”
以前徐秋华觉得攀住小姑的大腿很有用,毕竟小姑嫁的男人家里有本事,可现在这种想法早就随着动迁费的到来改变了,徐秋华这辈子就是每天花钱,不干活也能够用了,包括将来王焱结婚生子就都是小问题,她还担心什么,讨好闹闹?还是算了吧,那孩子小时候是挺可爱的,现在看着就跟个死人似的,冷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感情,看见谁都不亲热,不怪是老简家的孩子,你看看那个样子,那就是没瞧上这个家被。
闹闹回到家果然就奔着钢琴去了,王冉过了二十分钟才开门,自己换了拖鞋赶紧的回房间去换衣服,身上就穿了一件针织衫,伸手去推开窗子,屋子里有点闷,王冉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闹闹就不会觉得烦心,可在姥姥家,姥姥跟舅妈走来走去,他觉得浑身痒,受不了那种拖鞋贴合在地板上的声音,很想叫人抓狂。
总结出来,就是磁场不合。
简宁出去买的吃的,王冉赶时间现做根本就来不及,王冉揉揉儿子的头,自己就没管他了,等他弹完叫他坐到自己身边。
“脸怎么弄的?”
闹闹笑笑,这个弧度就绝对不是出现在王妈妈家里的那个,很真诚:“踢球摔了,不太严重。”
闹闹的运动细胞不是太好,踢球就从来没有进过球,打篮球的话个子不行,兵乓球自己不会打,所有有关于球类的他就通通不行,看着小孩儿挺灵活的,球就好像是他的克星一样。
吃过饭王冉说自己要去单位,简宁那边一直有电话进来。
“你回医院吧,我领着他去单位,他还没有去过我们单位呢。”
要么领到单位去,要么只能送到王妈妈家去,简宁送他们母子俩到王冉单位的,王冉领着儿子的手,闹闹就跟在一边,果然来了之后引起来很大的反响,王冉有儿子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可谁也没有见过她儿子,从来就没有领过,加上孩子长得讨喜,这个逗一把那个摸一把的。
王冉要开会,只能叫孩子在外面待着。
“妈妈要进去开会,你自己待着行吗?要不给你姥姥打电话叫姥姥过来接你好不好?”王冉蹲在地上跟儿子说话,她是怕孩子觉得无聊,说不定这个会议要开到什么时候呢。
闹闹摇头就是表示不想去姥姥家,那边有人喊王冉,也是知道她把儿子领单位来了,也不能扔着孩子一个人,叫王冉把闹闹带会议室去,只要孩子不闹就行。
王冉开会,闹闹做习题呢,他有些小习惯很像简宁,就比如蹙眉,遇上什么事情了,自己蹙着眉头不会第一时间寻求帮助,回答别人话也是先要考虑几秒钟的,王冉收回视线。
简承宇的课业有点繁重,周末王冉给送到机场的,办好了手续,王冉给孩子把衣服整理整理。
“落地给妈妈打电话,天气要是冷就要多穿衣服,知道不知道?”
有地勤会把孩子给送到休息室,然后到时候也会有专门的人员通知他登机,登机之后又有空乘接手,一路上出问题的可能性太低。
下飞机有司机过来接,司机不会领着他走,在简耀东眼皮子下,司机那就是司机,你得有个司机的样子,闹闹背着书包司机在前面领着,打开车门,孩子自己往里面进,给送回家,家很大,可惜就是家里的人少了一点外面里面都安安静静的,萧瑟的冬天,家里很暖,佣人几乎不会轻易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下午要么是看看书要么就是弹弹琴,这就是他全部的生活,枯燥的,没趣儿的生活,就好比一滩死水,似乎不会用什么波澜。
闹闹很喜欢看童话故事书,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人在自己睡觉之前讲故事给他听,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话,爷爷奶奶永远不会在睡觉之前来他的房间,佣人只是过来送牛奶的,爸爸妈妈似乎又不了解他。
从座椅上下来,自己坐在厚实的地毯上,闭着眼睛接受阳光的普照,照在脸上,睫毛轻轻的动着。
躺在地毯上,佣人过来给他盖着毯子,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睡。
“闹闹要不要吃饭?”
闹闹不吭声,佣人就出去了,家里佣人很多,不过厨房归厨房采买是采买,收拾卫生的又是单独的领域,她们很少会出现在闹闹的眼前,关于这个家,佣人之间也是有时候会聊到的,在这样的家干活,可以说算得上是幸运,给的工资很高,环境又好就说每天吃的都很高级,家里水果不限量的供应,她们想吃也是能吃到的,把自己的本职干活就好,难度不大,去谁家都是要干活的。
“孩子回来了?”
关于这家的孩子,有的佣人接触不到简承宇,虽然见过简承宇的妈妈,可她们都觉得闹闹是简耀东跟外面女人生的,而生了简承宇的那个女人就是偶尔会来家里跟夫人说话的那个,她一来,夫人脸色就会特别难看,想来也是,大老婆遇上小老婆了,脸色能好才怪呢。
“你说……”先四周看看,确定没有人,自己压低声音,在这个家干活,主人唯一要求的就是看见什么当做没有看见,不能把家里的事情说出去:“那孩子是不是有点病?是不是自闭症呀?”
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数都是活泼好动的,看见过几次,那孩子对谁挺有礼貌的,可不愿意说话,就天天弹钢琴白天弹晚上弹的,是不是脑子有点什么毛病?
“别瞎说,这样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都觉得他们的孩子比一般人家的孩子好,是听不得这样话的,小孩儿看着阴沉沉的,有点吓人,房间那么大多空旷,没事儿都待出来毛病了……”
家里外面有人在修剪树枝,闹闹就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外面的人哪怕就是看见了也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不会好奇的往里面看。
闹闹的演出是在他们学校的小礼堂,简宁特意早上飞过来的,平时简宁母亲很少会出席这样的活动,她不方便出面,简宁父亲就更加不会出现了,大部分都是简耀东的秘书出席。
闹闹对父亲会不会来没有特别的期待,来也好,不来也罢,他只是通知父亲一声,其他的小朋友叽叽喳喳的都在说话,有笑声还有下面妈妈们的掌声,一会儿演奏完了还有室外活动。
一个孩子接着一个孩子的上台,有的孩子会怯场,偷偷看着下面,脸上表情很紧绷,爸爸能来的太少了,可以说简宁就算是鹤立鸡群,全部来的都是妈妈们,大部分能在这个学校念书的,家里条件都会很好,忙碌的爸爸们从来不会参加这样的活动,妈妈们呢,大多数都是全职在家里照顾宝贝们。
简承宇的功力就放在这里,他自己下了功夫花了心思在上面,下面有些妈妈们就说台上的这个孩子。
“弹得真好。”
“今天他爸爸来参加的?”
父子俩怎么说呢,看着就不像,模样上相似的地方太少了,室外的活动就是家长跟孩子的配合,简宁看着一直往前奔跑的孩子,突然有点心惊,他似乎在闹闹的身上看到一个人。
不是他父亲,而是简禛。
简禛小时候就是这副模样的,寡言少语的,永远板着一张脸。
送儿子回家,闹闹回家第一件事儿就是先换衣服,衣服扔到床上,简宁推门进来,长长的影子拉在地上。
“衣服不能这样扔,不穿了也要叠起来放在床上等着人家来取。”
闹闹不动,他不会叠衣服,也从来没有学过,简宁教儿子上手,孩子脑子转得快可这方面就完全无解,就是不会叠,怎么教都不行,陪着儿子吃完饭,简宁母亲才回来,参加了一个慈善活动,她每天的生活可不就是这样。
“什么时候来的?”
叫佣人去给简宁准备饭,佣人回答说简宁已经吃过了,这是简宁第一次来这边的家里,有些人是不认识他的,有些是原本跟过来的,简家最不缺的就是嘴巴紧的佣人,简宁是谁,根本不会透漏一点风声的。
简宁母亲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每次看见简宁她心里就都难受,不是自己亲生的也就算了,他至少要听自己的话呀,结果事事都不肯顺着自己。
“吃过饭就赶紧走吧,要是叫你爸知道了,又得发火……”
简耀东下午去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医生把他从床上扶起身,他身上的毛病也就是那些,其他太大的问题就都没有。
“还是要注意平时的饮食,闹闹我好久都没有看见了,是不是还那么可爱。”
两个人也算是熟悉了,医生碎碎念,不管简耀东回答还是不回答他说自己的,简耀东天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永远冰着一张脸,能被他在乎的人跟事儿太少太少,穿上自己的西装外套没有回答一句就走了出去。
“报告过两天会出,问题不大。”
医生跟简耀东的秘书说着,秘书脸上笑呵呵的,简耀东可以板着脸,他当秘书的却不能。
“好,过两天我过来拿。”
医生只是笑,闹闹看病也都是来他这里的,简家的人几乎就全部都是他在给看,包括简禛那边,秘书开着车门,简耀东坐上去,秘书带上车门,自己赶紧的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家里来了谁,简耀东几乎都不用开口,就知道了,秘书也是难为,家里每天进进出出的都有登记,包括佣人采买这些都是有详细记录的,说还是不说?
简宁母亲晚上头又疼了,没意外的简耀东发火了,当时的脸色很是阴沉。
“你要是舍不得他,你就搬出去跟他一起住。”
简耀东使用的是冷暴力,他不会出手动你,更加不会侮辱你,他只是把自己想表达的表达出来之后,空气里好像就多了一丝低气压,简宁母亲看着走出卧室的丈夫,她的头就更加的疼了。
抽痛,自己拉开卧室的房门,不用想今天他晚上肯定是睡在客房了,楼下有钢琴的声音,那种声音叫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马上就要炸开了,自己用手指按压着头,根本不起作用。
“人呢?”
穿着睡袍已经卸妆的简宁母亲就像是一抹幽魂,光鲜亮丽的外表也不过就是一个老年人,略显病态苍白脸色。
“你叫他别弹了,回房间去睡觉,我不想听见钢琴的声音。”
佣人一看就知道这又是犯病了,赶紧的下楼告诉闹闹回房间,闹闹很听话,没有多停留,从另一侧的楼梯就回了房间,简宁母亲倒了一杯酒,自己急促的喝下去,不行,头要痛死了。
偏头疼已经很多年了,原本有些方法还能控制住,现在什么都没用了,只能硬撑着到第二天。
佣人给她按着,她满头都是汗,咬着牙再撑,这辈子活到现在,她到底是知足还是不知足?
有儿子有儿子,有儿媳妇,可为什么觉得好像又全部都没有呢?
“你出去。”
简宁母亲躺在床上,手攥住被子,她不甘心,要怎么甘心?
喝完酒血液有些往头部冲,头疼夹杂着一些别的痛。
闹闹躺在床上,这个时间他根本就睡不着,生物钟已经养成了,自己看着电视,屋子里有再大的声音外面也听不见,坐着靠着床头看着电视,电视里面是在播放交响乐,简承宇听着听着,自己为什么哭,他不清楚,觉得那似乎就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声音。
他的世界里,爷爷永远就是一坨冰,那坨冰没有温度。
早上简耀东在吃早餐,闹闹陪在一边,简宁母亲交代着佣人:“下次他如果来了不许他进到房子里面来,要是把人放进来了,就别怪我没有提前打招呼。”
病态的苍白,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一直到三点才勉强有了点睡意,被头疼折磨的精疲力尽,简耀东用完餐送着他出去,等着车子远离了,简宁母亲往屋子里面回,她没有交代一会儿闹闹上学的事儿她现在只想回到房间里去休息。
闹闹被送去上学了,家里安安静静的,她躺在床上,屋子里很黑,一丝的亮都没有,可依旧睡不着,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就是难以进入睡眠的状态,坐起身又觉得坐不住,整个人精神一点没有,躺下不行,坐着依旧不行。
打内线叫佣人:“你给医生打电话,叫他过来家里一趟,我身体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