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睡着了。这大半夜的,真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这赵如海人小鬼大,班里年龄最小,却爱称老,张口闭口都是我老赵我老赵的,凌子风就干脆叫他老赵了。
赵如海睁眼一看凌子风,一下子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凌子风,跑哪去了,我把校园都找遍了,也不见你,就差报警了。”
凌子风听赵如海都已经带着哭音了,相信他的着急不是装的,而且,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人家这时候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是怕你想不开,就请同学们帮我一起找你,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我一起找----”赵如海终究还是个孩子,忍了一会,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好了,我不好好的回来了吗?我是觉得闷得慌,出去转了转。行了,下次哥哥出门,一定带着你。”
“就是,就凭我老赵今天找你连腿都走肿了份,就得请我喝大酒。”赵如海让凌子风一哄,又破涕为笑了。
凌子风扶着赵如海的肩膀,看了一下所有窗户都已经关了灯的宿舍楼。看样子,自己的“失踪”,还真只有这赵如海一个人在意。这世态的炎凉,让凌子风拥抱着赵如海的手,更加地有力。
回到宿舍里,俩人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裹了被子就睡。
躺了一会,凌子风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干脆,他就在被窝里,把刚才从崇文寺带回来的《心经》拿了出来,整个人拿被子里一闷,打开微型手电,悄悄地看起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这段短短的经书内容之后,居然还附着二十余位佛界大师的对《心经》的注释与演译。凌子风看得入迷,不知不觉中,一整夜时光,就悄悄过去了。
一早起来,容光焕发的凌子风出现在同学们面前,令大家都倍感意外。
按常理来说,刚刚无端戴了顶小偷帽子,凌子风应该是一副萎糜不振的样子才对。然而,他现在的这副精神头,让本来还为他昨天晚上失踪而有些不好意思甚至内疚的同学,一下子变成了愤怒。
“你看他,这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八成是拿了我们的钱,昨天晚上一个人逍遥快乐去了,这精神状态才这么好。”何哲龙开始带头炮轰起凌子风来。
站在凌子风身旁的赵如海本想反诘,但却被凌子风拦住了。
昨天晚上,他参悟了一夜《心经》,对“空”字诀,已经有了一些入悟,所以,对于这种虚无的指责,知道只能以“空”的心态相对。一切事实,终将出现真相,只是时间问题。对一时的误解,不妨冷静相待。
淡对世间万事,以平静相持。这是《心经》的要义之一。
这会,凌子风已经没有了昨天那种被扣上小偷帽子的诚惶诚恐,而是对指责者淡淡一笑。
就在这瞬间,凌子风看到何哲龙的脸色有一些转瞬即逝的变化,心里就闪过一个想法。但是,目前这个想法还没有经过事实明证之前,他只能暂时不言语,否则就会打草惊蛇。
同学们见凌子风没有反驳和辩解,也就觉得再说他无趣了。诽谤或者谣言之类的东西,真的有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人家不搭理,不接招,反而会落下个无趣。
新生的课程,安排得极其满。即便是这帮从全国各中学里脱颖而出的高材生,依然觉得有些吃力。因此,当一进入学习状态之中,大家很快就忘了凌子风和班里众多同学钱物被偷的事情。
然而,这样的一些授课,对于凌子风而言,却是容易得很。
参照着书上的解释和老师的引导,凌子风几乎没有费太多力气,就掌握了课堂上的知识。
闲着没事,其余同学在拼命赶课程,他却无聊,便独自静心修炼起心佛禅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