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萌跪在地上,一同前来的还有朱鲔、李轶和李松。
“说吧。”刘玄很不耐烦。
“据可靠的消息,刘秀已经拿下近半河北,拥兵数十万。”赵萌起身说道。
“那不是挺好的吗?没有费我们一兵一卒,这刘秀还真是有两下子。”刘玄笑道。
“陛下!”朱鲔却神色凝重,“那刘秀能凭着几个随从,就能发展到如此形势,可见其能力极强,这样的人实乃一世枭雄,况且因为刘縯一事要说心头无怨,绝对是不可能的,在宛城的时候他无兵无权尚可听令,现在已经有了庞大的势力,断然不会再受我们掌控!”
“大司空多虑了吧?”刘玄话虽那么说,脸色却是变了。
“如果刘秀仍然效忠朝廷,为何在站稳脚跟以后一直未派人禀报朝廷?我看他是已有异心!”李轶附和道。
刘玄有些阴晴不定,现在却是开始后悔派刘秀去河北了,他虽然没有进取之心,但是绝对不能容忍别人挑衅他的权位。
“可将在外,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就有个好机会。”赵萌说道:“那王郎被夺了近半国土,定然不忿,一定会派兵攻打刘秀,到时候我们正好可以乘虚而入,直取邯郸,只要吞下赵汉的领土,刘秀恐怕也不能再有太大的作为,到时候我们只要以封赏的名义把他召回宛城……”赵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就可以绝了后患!”
“这刘秀不会蠢到自投罗网吧!”李松在一旁质疑道,他以前收了苏云诸多好处,去河北一事也出了力,现在恨不得完全撇清关系。
“这只是其中一计,如果他抗命不归,正好应了反贼的名头,到时候失了大义,我们举兵讨伐,定然事半功倍!”朱鲔发言道。
“可是要攻打王郎,我们的兵力恐怕有些不足吧?赤眉军可是大患,如果被他们趁机攻了进来……”刘玄有些犹豫,相比本来就不在手中的河北,他更看重自己现在拥有的江山。
“陛下无须担忧。”李轶终于开口了,“我正有一事向陛下禀报。”
“赤眉军随意找了个孩童,名曰刘盆子,被樊崇扶上帝位,伪号建世。”
“这樊崇,当真该死!”刘玄听罢怒道,却不想他当初也是这么被推上宝座的。
“陛下息怒,还请听臣说完。”李轶缓缓说道,“那樊崇虽然可恶,但是也是识得实务之人,他刚立朝廷,境内尚未稳定,所以近段时间赤眉军攻势已经放缓,另外还遣了使臣过来,按照他的意思,可以和我们停息兵戈,但是一旦我们攻下河北,必须在黄河北岸划出十城割让于他。”
“不可!”朱鲔厉声道,“那樊崇也不是什么善类,如果被他得了黄河以北,赤眉军就可以从容渡江,顺势北上!”
“大司空多虑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反正承诺又无须现在兑现,只要我们拿下了河北,直接南下攻打山东也是可以的。”李轶眼露杀机,“相比樊崇,刘秀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朝中不少人都和他有旧,一旦他站稳脚跟,只要振臂一呼,谁敢保证朝中不会有人投了他去,外患尚可抵御,这内患会让朝纲崩塌啊!”
刘玄脸色已经发白,这些问题他从来没有深想过,他感到一阵阵后怕,好不容易巩固的帝位绝不能这样付之流水,“就照你说的去做!一定要拿下河北!一定要杀了刘秀!”
“是!”李轶低着头,没有人看到他脸上的冷笑,“刘秀,我看你如何再逃一劫!你不是,我心不安呐!”
东方的泰山附近,樊崇正在城墙上远望。
“大哥,真要和那刘玄停战吗?”逢安问道,“如今我们也自立天子,可以名正言顺地涿鹿中原了。”
“兵者,诡道也。当初在宛城的恨,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怎么可能放过他刘玄!”樊崇淡淡地说道。
“可是为何要与那李轶合作?”逢安有些不解。
“我们的势力范围毕竟只在山东一地,资源有限,自从绿林军在边境加大的兵力,我们的攻击已经很难见效,只有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到河北,我们才有机会。”
“可是万一他们真的收复了河北,那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如果他们背信弃义,南下来攻,我们很难抵挡啊!”
“他们收复不了河北。”樊崇笃定地说道。
“你是说王郎可以打败他们?”
“王郎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我说的是刘秀,仅凭着几人就能打下半个河北,再想想他之前的战绩,你觉得刘玄会是他的对手吗?”
樊崇忽然一笑,“现在仔细想想,当初在宛城也许就是中了他的算计,我们都成为了他的棋子。”
“不会吧!”逢安倒吸了口冷气。
“拭目以待吧,刘玄兵败河北之时,就是我们兵出山东之机!”樊崇看着远方,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