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长篇大论,一家家和徐夫人说她相中的人家,分析优劣,点评不足,再又说到这京城内外所有有适龄儿郎的人家,哪一家怎么样,徐夫人也正忧愁俞瑶芳的亲事,一提蒋郡王妃分析这个,大对胃口,当下两人越说越有兴致,没多大会儿就把蒋郡王妃的来意抛远了。
徐夫人送走蒋郡王妃,意犹未尽的站在廊下细细回想了几家她暗暗相中的人家,回到屋里坐到榻上又想了一阵子,吩咐丫头去请大娘子过来。
俞瑶芳一进屋就问道:“蒋郡王妃过来做什么?听说阿珂被她拘起来了?”
“你先坐下,”听俞瑶芳提到这事,徐夫人眉头皱起,叹了口气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徐夫人将蒋郡王妃说的四皇子监国不监国的事说了,连声叹气道:“……她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从前我还在娘家的时候,有一回听你几个舅舅说话,说到先皇遣如今的官家领兵出征,先皇那时候也是身子骨不好,你二舅舅就说,先皇体弱,断不会将继承人打发到千里之外,以致有事不能及时顾及,你看现在,官家就把寿王打发到千里之外去了。”
“那后来还不是官家承了大位!”俞瑶芳接了一句,徐夫人又气又笑的拍了俞瑶芳一下:“你这孩子,官家承位,”徐夫人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那哪是先皇的意思?连先皇都是……活活气死的,这事谁不知道?可如今不一样,官家多厉害呢。”
“那阿娘的意思?”俞瑶芳带着几丝警惕看着徐夫人,徐夫人长长叹了口气:“我是可怜恬恬那孩子,一道旨意,就那么嫁了,你看看现在,我不是说五爷对她不好,可大祸临头,再好又有什么用?可惜咱们帮不上她。”
“咱们帮不上,舅舅他们肯定帮得上。”俞瑶芳飞快的接了句,徐夫人微一怔神,半晌摇头道:“这是事关家族的大事,你舅舅那里,咱们说不上话,也不该去说这个话。”俞瑶芳默然无言,好一会儿,徐夫人轻轻拍了拍俞瑶芳安慰道:“别担心,恬恬那孩子是个福相,必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阿娘,那我……”俞瑶芳怀着小心眼拭探道:“要不要避讳避讳?”
“避讳?”徐夫人意外道:“避讳什么?你是说跟恬恬?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想呢?你跟恬恬是自小玩大的交情,她这会儿又正是难的时候,再说,这有什么好避讳的?说句难听话,新皇即位,难道真因为女人家你来我往就定了谁家的罪?真要这么定罪,满京城一半高门都跟东阳郡王府沾亲带故,要是寿王即了位,那岂不是满京城要杀了一半去?若真是四爷即了位,因为这个就要拿清江侯全府,那四爷也是个昏的不能再昏的昏君,我看四爷倒不大象。”徐夫人做了回相面先生,俞瑶芳莞然而笑,拉着徐夫人胳膊撒娇道:“我不是怕您也象蒋郡王妃那样想,回头再拘了我,倒不如我自己先拘了自己的好。”
“你这孩子!”徐夫人忍不住笑道,笑容未全展,又忧虑的叹了口气:“蒋郡王妃那话在理,官家病重,却把寿王打发到了千里之外,唉,算了算了,他们都是天命之人,这都是天机,咱们凡人想也想不透,咱们只管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嗯,阿娘别担心,上回我和恬恬也说起这事,听恬恬那意思笃定得很,阿娘也知道恬恬的,她看事看人一向准的吓人,我也觉得恬恬说的对,寿王比四爷强多了,阿娘只管放心!”俞遥芳信心十足的给徐夫人打气道,徐夫人失笑出声:“好好好,我放心得很!”俞瑶芳又陪徐夫人说笑了好一会儿,才告辞回去,在院子里出神的想了好半天,打发人跟徐夫人说了,隔天要去趟舅舅府上玩去。
徐学士府上,徐学士阴沉着脸对着黄夫人,口气强硬:“明天就让人把九哥儿媳妇接回来!我早就说过,六姐儿的事,九哥儿媳妇若有三分错,你就有七分!我不怪你,你也不能一味揪着九哥儿媳妇不放!”黄夫人微微抖着身子,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如今外头……四爷监国的事,这样的大事……”
“就是因为这个,才要赶紧把九哥儿媳妇接回来!”徐学士不耐烦的打断了黄夫人的话:“咱们徐家不能让人戳脊梁骨说闲话,明天一早就让九哥儿走一趟,你听着,这是我和二哥议定的,就这么定了!”徐学士说完,拂袖而去,黄夫人呆呆的坐了半晌,悲从心升,忍不住泪落如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