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春天,范晓旖也渐渐察觉出廖明飞的心态好像有些不对,不由安慰他,“你自己就是专家了,也不可能不知道釉料研究这种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不要着急放好心态慢慢来就是了。”
廖明飞不好说他在急什么,只是挠了挠头不说话。可是却更下功夫了。他研究的这一块堆满了各种釉色,却始终找不到满意的感觉。
最后他决定去拜访自己的老师。他硕士毕业于陶瓷学院,导师虽然比不上陈老的地位,但也是业界声名赫赫的前辈之一。
范晓旖帮他准备材料,“要不要我陪你去?”
廖明飞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的战斗。”
范晓旖“噗哧”笑出声,“这是什么中二发言。”
却还是陪他到陶院新区门口,在外面随便找了个小摊坐着等他。这一等,就一直等到天黑。
廖明飞行色匆匆地出来了,“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满脸疲惫,眼神却亮得不行。
范晓旖摇摇头,“累了吧?早点回去歇歇吧。”
廖明飞却满怀歉意,“你先回去吧,我有点想法想要去印证一下。”
范晓旖就坚持和他一起去了研究室。
可是过了两天,却又兴奋地告诉她,“陈老帮我引见了他的老友,陶研所的副所长方天志老师。”
范晓旖十分惊讶,居然连陶研所的大物都能走通!转念一想,以陈老的地位和人脉,有这样级别的老友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就这样拜访了几位大前辈,廖明飞却越来越深入进去了。每天从陈老的工作室一回来就往研究室一钻,弄得袁昌鸣都奇怪,“老廖这是要走火入魔了吗?”
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范晓旖直觉就不想去打扰他。看他专注的样子,说不定这时候脑子里就有什么好的想法。
在他这样专注的时候,她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给他提供好后勤。无论是资金,还是营养,都一一为他准备好。
可是廖明飞却越来越专注。渐渐有时候会忘了吃饭,要她反复提醒。会一个星期想不起来洗澡,会胡子拉渣再不复当初的男神模样。甚至会吃饭吃着就想起什么来,把筷子一丢。
袁昌鸣直摇头,“真的是要走火入魔了。”
范晓旖也渐渐很想阻止他。釉料研究多少人要费多年甚至一辈子的心血,长期这样一头扎下去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说精神,就是身体也吃不消。
可是不知怎么,她又不想阻止。
好像这样专注的廖明飞,哪怕胡子拉渣没有丝毫男神风范,哪怕连头发都没洗隐隐让她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想把他踹下床,哪怕总要她把饭热了又热反复端给他。可是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廖明飞,却仿佛浑身散发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光彩。尤其是那眼神,仿佛随时燃烧着璀璨的光芒,令她深深沉迷。
直到天气渐渐暖起来,衣服一件一件地脱。廖明飞却眼见得瘦了下去。
范晓旖心疼不已,咬了半天牙才决定要和他好好谈谈。
可是等她真的下定决心去找廖明飞的时候,廖明飞却来找她了。
已经瘦了一圈的廖明飞捧了个大盒子,献宝似地来给她看,“打开看看。”
范晓旖满腹狐疑,却又有些难以置信。她当然知道廖明飞这些日子都是在忙什么。这时候如获至宝地拿来给她,难道?
在廖明飞的催促下,范晓旖才颤抖着打开了盒子,却不由惊呆了!
盒子里躺着一整套翡翠首饰。有项链,有头饰,有胸针,有耳坠,有手镯,有戒指……应有尽有,难怪要拿一个这么大的盒子装。
可是如果真的是翡翠,哪怕再值钱,却又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
难道?!
尽管范晓旖觉得难以置信,可是看廖明飞得意的眼神,她还是迟疑地问出了口,“这是瓷器?”
廖明飞神色满是疲惫,却是掩不住的自豪,“当然!”
范晓旖倒吸一口凉气,哪怕是一直看着廖明飞一路走过来的她,也完全看不出这真的是瓷器而不是翡翠。
她疑惑地拿起一件手镯。
翠色是廖明飞早就研究出来的翠色,可是神奇的是,这个翠色完全不均匀,看起来非常自然,甚至还隐约有些真正的翡翠的水头的错觉。
虽然毕竟是人造的东西,拿在手上自己看的时候,和真正的翡翠的那种自然色还是有点差异,但是如果不知道这是瓷器做的,真的会产生这就是翡翠的错觉。
范晓旖怔住了。
她懂得廖明飞对釉料的喜爱,知道他的天赋,亲眼见他的努力。可是一种新釉料的研究,有这些就够吗?不,历史上无数惊才绝艳的前辈,甚至耗费一生才研究出来那么几种传世的名瓷。
而廖明飞的这件翡翠瓷,虽然不至于就说足以传世,但是绝对超越了单色的红宝石色,至少能对现在的陶瓷首饰市场造成相当的冲击!
这样的成果,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但是说不定运气也在其中占了浓墨重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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