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裕祺动容:“陛下真是真知灼见!”
“陛下说自起事以来,到帝国初建,有很多事也得像洋人一般,报喜不报忧,不然民心不稳,倘若准许办报,那官府就得做洋人做的事情,弹压报馆,如此,不如不准办报,以官府告示为准,民间虽有流言,却不会如报纸一般白纸黑字,流传甚广,也容易给满清和洋人把柄,肆意诋毁。”
脸色微变,席裕祺是有经验的,皇帝这一番话点出要害,如上次之事,黄协埙一篇文章,便引来官府弹压!
“那陛下之意是不准办报的?”
席裕福摇头:“大哥怎没听真了,陛下说的是起事以来到帝国初建!如今帝国疆土何止千里,满清败了,洋人败了,这天下易主已不可阻挡,陛下说眼下帝国反倒要小心内部出事,等没有了战事,那官府和百姓间的麻烦就会多了,若事事弹压,那就会官逼*民反。”
“如今谁会反陛下呢?”
席裕福笑了:“大哥不如陛下,这历朝历代,开国之时,前朝余孽要折腾很多年的。”
“我当然不如陛下!那陛下到底想怎样?”
“这便回到方才说的对错和官民之事,陛下举了一例,一县百姓万户,若修路占民田,千户百姓受损失,这千户人便认为官府错了,不体惜百姓,心中不满,大哥以为此事官府对还是错?”
席裕祺沉吟:“一成百姓不满,九成百姓受益,该是官府对……”
“那好,陛下强要百姓送子女读书,有些百姓,家中独子,尚需子女耕种田地,挣钱养家,就且定也有千户不满,这官府是对是错?”
席裕祺开始明白些了……
“朝廷允许女子读书,且禁止缠足,严管纳妾,定有迂腐老夫子不满的,此外征召士兵等等诸事,总会有百姓认为不公,心中不满,每一事,或许只有一成,可诸事掺杂在一起,那这一县百姓,怕有九成多多少少对官府不满。”
闻言,席裕祺苦笑:“若这么说起来,官府别做事了……”
“其实陛下是在告诉我,这天下百姓不管官府如何做事,总有人会不满的,朝廷行事,也无法面面俱到,百姓只看到自己遇到的不公,官府只在意多数人,倘若有人刻意为之,将百姓不满拼凑在一起,那便是汇溪成河,难免有一天成滔天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席裕祺沉思片刻道:“听你所言,陛下有让报馆帮官府说话之意?如同咱们这些时日所为?”
“大哥还是想岔了些,陛下很清楚的告诉我,报纸之责,不在于帮官府说话,也不在于替民伸冤,对与错,官与民,本就难有公正之决断,不是说官府所做之事,只要多数百姓受益,就是好的,反之亦然。”
“那该如何做?”
“陛下说,他很想报馆能居中做排解官民之事,监察官吏不敢为升官发财肆意妄为,也疏导百姓不要应不满而生怨,陛下觉着报馆应该秉承三点,这一,不可过于猎奇,猎奇者,往往夸大,一件小事,会说成惊天大事,这二,不可断章取义,此最可恶,平添误会,倘若涉及官民之事,便有鼓动造反之嫌,这三,凡事不能一说了之,可百家争鸣,多说解决之道,报纸不是官府告示,解决之法再荒唐,也无伤大雅。”
“这说容易,做可难,万一有差池…….”
席裕福笑笑:“都说皇帝陛下乃开明之君,陛下可是很清楚的告诉我,朝廷将下文书,准许报纸畅所欲言,言者无罪!”
席裕祺想了好一会,说道:“陛下开明,咱们却不能不太过随意,还是小心为上。”
席裕福点点头:“大哥说得在理,帝国谭丞相也与我商谈很久,谭丞相直言不讳告诉我,陛下开明,但百姓多愚昧,丞相大人要我回沪之后,能引领上海报馆,谭丞相有句话我很赞同…..”
“什么话?”
“帝国之臣民,要做的,应该是帮朝廷,陛下虽说准许报馆畅所欲言,但骨子里,还是该有帮朝廷革除积弊之意,而不该有鼓动谋逆之心,倘若全天下人都想起来造反,那也不用报纸去鼓动了。”
“丞相大人说得在理啊,报馆不管怎么办,总是有所偏向的,那申报之事…..”
席裕福起身小心打开带回来的箱子,拿出一个卷轴,一边在桌上铺开一边说道:“申报可以接着办,不过丞相大人说这是洋人办的报,根就不正了,因此,丞相大人让我和大哥商议,可愿另起炉灶,与官府再合办一新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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