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要弄就弄好的,根本没考虑现实问题。
何涴婧看着他好一会,缓缓说道:“破虏军吃亏之事,你只听了些皮毛,我不妨告诉你,广平镇一战,只一天,朱雀便伤亡了两千多,那清兵新购置的火枪确实厉害,不过,我还想告诉你,就是这样,朱雀依然冲出了广平镇,拿着连发枪的清兵照样挡不住,你可知道,在广平镇的朱雀一卫士兵,就连你不屑的单发火枪,也只有一千出头。”
田克进脸色顿变,他隐隐感觉到何涴婧话语中的怒气,沈和斌见状,急忙道:“娘娘,克进也只是想弄更好的火枪而已,属下回去定当好好教导…….”
何涴婧冲着他点点头:“我自领这机器局总办之后,一直想,就算咱们还不能给军中将士最好的火枪,但绝不能让他们拿着刀枪棍棒这些东西,去和清兵拼命,你们可知,我们少造一支火枪,少造一颗弹丸,那士兵就有可能要拿命去拼杀,更何况,咱们如今还不是少造一支火枪那么回事。”
众人闻言色变,朱斌起身半跪,“娘娘,是属下督促不周,没把前方将士还没有足够的火枪当回事,本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了,其实还差得远,属下办事不力,请娘娘责罚!”
何涴婧摇摇头,“起来吧,此事要说起来,还得怪我,机器局我就没去过几趟,你和几位叔伯能让机器局大有起色,已属不易,我自会向大哥说及,记下你等功劳。”
见朱斌主动承担责任,并未推诿,王妃娘娘也自认责任,田克进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半跪下,“娘娘,是我想错了,回去定当紧记娘娘教诲,不让军中将士,手中无枪,属下失职,请娘娘责罚。”
何涴婧哎呀了一声,说道:“你且起来,我刚才不过着急,说了几句重话,并未有责罚你的意思。”
田克进并未起身,低着头道:“听娘娘刚才所言,属下甚感惭愧,细细想来,属下要弄这火枪,不过是想着出名罢了,沈叔为这火枪改良一事,已多次找过属下,属下还觉得沈叔小题大做,其实说心里话,属下确实没有把前方将士当回事,自然也就不把改良火枪当回事。”
听他话语,何涴婧知他以后会有很大不同,点点头道:“此事已经过去,不必再提,你起来吧。”
“是……”
等他回到座位,何涴婧环顾一圈,继续道:“我也是诸事繁多,想不过来,有些事情,也从未和诸位细说,记得第一次去机器局,我说过,我和大哥很依仗机器局,恐怕诸位当时也只是以为我看重机器局的火枪弹丸而已。”
众人闻言,静静听着。
“其实不然,火枪弹丸固然重要,但并不是我依仗机器局的初衷,你们都知道,机器局为何出现?不就是满清朝廷那些人学什么洋务弄出来的玩意,可惜他们只知道有机器局,便可造那火枪弹丸,而我却不是,我和大哥看中的是你们这些人。”
一众人露出惊讶之色,这可还真出乎他们的意料。
“机器算什么,只要有银子,总能想法子买来的,可不会用,那就是废铁,外人不知,朱斌你清楚,咱们一年前便从洋人手里买了些机器,结果如何?多数就当废铁在那里放着,这其中有些原因不好说,不过最大的,还是没人。”
朱斌点点头道:“娘娘所言甚是。”
“说依仗机器局,其实就是依仗你们,以前没人拿你们当回事,不过今日可不同了,你等要清楚这一点,今后要有主见,不是我吩咐了,才去做,更不能只凭自己喜好,这么说吧,只要破虏军有用,百姓有用,你等尽管去做,人随便你们找,没钱,要多少,我给多少!”
沈和斌、丁南来几人听了精神大振,王妃娘娘如此看重他们这些工匠,让他们有种感恩戴德的感觉,这和原来官府中那些人完全不同。
“娘娘,今日之前,属下还有些无可奈何,不得不在大王手下做事,听了娘娘一席话,属下再无杂念,只想跟着大王和娘娘,娘娘且放心,这火枪、弹丸制作属下必定尽全力,断不会让军中将士无枪无弹!”沈和斌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