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的雨水还要考验着那根本看不下去的河堤,要是再决堤,乌纱帽肯定是保不住了,脑袋还在不在都是未知数。
刘奇虽说不懂河工,但听了探子的描述,心里笃定,今年黄河水还是要泛滥,或许不会如上一年,不过河南仍然不能阻止黄河水一部沿着去年冲出的河道奔向淮河,还有一部分,很可能沿着故道流,这就是说,他北、西两面,都有河水帮忙,满清朝廷想要大举进兵围剿他,恐怕是不现实的了。
在南面,两江总督曾国荃和湖广总督裕禄进展也很缓慢,不是二人不尽力,在短短几个月,加上绿营、八旗和招募的勇营,也还是拼凑了五万多兵马,按理说这些人手也足以进剿苏长水,可眼下的情况却和前几月有较大不同。
这不同之一,便是柳午天攻击开封未果,掉头南下,直接威胁到兵力空虚的河南南部,若是放任流窜,那湖北就麻烦了,裕禄不是害怕柳午天,在几路反贼之中,最弱的也就是这柳贼,硬碰硬,他只需一万兵马,便可让柳午天吃不了兜着走,可问题是柳午天会流窜,要想堵住他的去路,那就不是万余兵马能够办到的事情。
希望只能寄托在两江总督曾国荃那里,不管是打着湘军还是淮军的旗号,就曾国荃这个名字,就有足够的号召力,何况他有兵工,有洋人路子,加之兵马以勇营为主,战力是有的。
可曾国荃也动不了,这便是不同之二,不是说曾国荃面对的苏长水实力比柳午天强,而是因为刘奇的出现,苏长水这个反贼在经历了前期的瞎来之后,开始变了。
也是有范舒这个谋士,苏长水居然开始学刘奇,攻克济宁之后,不是像以往那样抢掠一通,在图下一个地方,而是稳扎稳打起来。
人都是有野心的,苏长水的野心自然是范舒帮他树立的,造反的出路当然不是抢东西,然后销声匿迹,那样也行不通,范舒一番诱导,让这苏长水也有了打天下做皇帝的野心。
范舒其实心里清楚,苏长水和刘奇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可他还是宁愿辅佐苏长水,也不去考虑投靠刘奇,他可不想在刘奇手下,被压得死死的,苏长水多好!
要做皇帝,自然得开始讲规矩,范舒以丞相自居,参照古今,也是弄出一个章程,让苏长水坐镇兖州府,改苏长水名头曹州王为两江王,仿照破虏军,弄了个镇国军,苏长水自领兵马大元帅,苏万柄为副元帅,袁阔为行军元帅,基本上北面归苏万柄统领指挥,南面苏长水亲自指挥,袁阔为执行者。
只是范舒无法像刘奇那样,建立真正的火枪军,有限火器被他集中,成立了神策军,由苏长水和他的共同亲信苏通统领,兼任禁卫军。
这种调整并不会让曾国荃感到棘手,换汤不换药而已,真正让他棘手的,是苏长水开始一地一地的占据并巩固着,苏长水不是刘奇,不会去想手下兵勇如何忠诚,他要做的,不过是武力压制,顺带给些甜头。
洪、杨那一套在他这里好使着呢,打打不听话的大户,假惺惺分分田地,让一部分人盲目跟着他,以这些人,加上他自己的人,为基础,强行征召青壮年,驻守攻占之地,很快便形成了一种还是稳当的秩序。
至于政务,苏长水不操心,有范舒,范舒也不会傻得去说服什么读书人帮他,能用的就用,他采取的是军政合一,每一县驻兵将军,就监管当地政务,他派人去协助监督,一切章程,现有的尽量不变而已。
军政合一的好处是让地方平静下来很快,虽说这其中有太多人不服,不服又怎样?那脑袋来碰钢刀便是。
这样一来,驻守兵马其实战力很差,但足以威慑地方,那袁阔便有足够的精锐去完成苏长水的大事,刘奇拿下济南,虽然让苏长水有些后悔,并流口水,不过,他也有丰厚战果,整个三月,靠着逐步蚕食,袁阔大军攻破沂州府府衙所在地兰山,如今袁阔主力已经掉头,再克邳州,和西面逼近沛县的兵马东西呼应,对徐州府已成夹击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