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下仆怔怔的看着王靖之。
他家的郎君,从来只用朝食昏食,近来因病痛,每餐用的更少,身姿也逾发清瘦了,何时有了加餐的习惯?
初九看着呆怔的下仆,冷声道:“还不快去!”
下仆醒转过来,却是开怀不已:“是,是,奴这就去,这就去!”
:“信使,召信使来。”王靖之笑着道。
初九笑着道:“早知乐宣君寥寥数语就能使郎君开怀至此,初九定要赶到竹山县去对乐宣君跪拜求来只言片语,白白的让郎君瘦了这么多。”
说完,也不等王靖之说话,笑着跑开。
不一会,信使前来。
:“乐宣君在竹山可好?”
信使重重的点头道:“我家乐宣君开办宣学,令庶民之子能够入学,又组建赤甲军,给了庶民活路。还有许多庶民在南迁途中得过乐宣君恩惠,可谓深得民心,所过之处,皆是载歌欢呼!”
王靖之有些急切,他问的不是杨毓的风光,只是,她好不好。
信使却自说自话道:“那日宣学开学,数百庶民士族儿郎前来,甚至还有女郎慕名而来。。。”
王靖之抿着唇,微笑的听着,那个意气风发,张扬清艳的女郎,一点点,出现在他眼前。甚至斟了一杯茶推到信使面前。
谢元朗有事来访,听闻有竹山县来人,直接坐在王靖之身侧听了起来。
整整一日。
信使终于回客舍安歇,谢元朗笑道:“王司空许久不这般开怀。”
王靖之脸颊微微泛红,连带着耳根发粉,抿着杯中的清茶道:“她,终于原谅我了。”
谢元朗眯着桃花眼道:“她终有回来那一日,你要保重身子。”话说了一半,他接着道:“城墙终于加固完成,沿江各城储粮完毕。阿翁让我传话来说,桓亮与琅琊王已然不睦,只需一个理由,就能使二人争端。前秦苻洪正式与鲜卑王慕容喾发书意欲结盟,不过,鲜卑王还未回信,许是有其他思量。”
王靖之微微蹙眉道:“苻洪此人难就难在兵多将广,慕容喾。”他微微顿了顿:“深不可测。”
谢元朗赞同的点点头:“此人怎么就能藏得住呢?当今天下,五胡各个争先恐后,只有他,静静蛰伏,休养生息,悄然的扩充兵将,收购粮食。若非羽弗慕的前燕落在他手上,我几乎忘记他这个人。”
王靖之微微扬起唇笑了。
:“王司空笑什么?”
王靖之转眸看向谢元朗:“谢中正不觉得此人似谢公安?”
谢元朗微微沉吟一瞬:“行事作风,真是如出一辙。只是,我阿翁要更坦荡,且二人所谋不同。”
:“依你看,谁弱谁强?”
谢元朗笑着道:“若慕容喾静等着大战触发,渔翁得利,结果不需多言。他却恰恰没忍住,自然不及阿翁老练城府。”
王靖之眸光闪烁:“正是。”
次日一早,慕容喾的资料都送到了谢安案前,谢安哑然失笑道:“竖子。”
:“家主十五郎君回来了!”
外面的下仆喊着,谢度踏着轻快的步伐进门来,抱拳,双膝跪地:“叔父!”
看着谢度风尘仆仆,清瘦,精神却极好,谢安笑道:“舍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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