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看了一眼柳生,走到了把汉那吉的桌前,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眼神犀利如剑,直刺把汉那吉:“你就是把汉那吉?”
把汉那吉的身子微微地发着抖,那种面对自己爷爷时该死的压迫感在好不容易消失了几天后,又再度回来。他咬了咬牙,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我就是,天狼,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拜见本王?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天狼冷冷地说道:“把汉那吉,你最好弄清楚,从你离开俺答部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不是什么蒙古王子了,而只不过是一只背叛了自己族人的丧家之犬而已,不用在我面前摆这个谱,惹毛了我,把你双腿打折了送回去见你爷爷!”
把汉那吉气得浑身发抖,却是说不出话来。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中年奴仆挺直了腰,对着天狼骂道:“天狼,不要以为你救了我们,就可以对我们家王爷如此无礼,我们早就有言在先,你把我们放进关,然后把我们家王爷引见给宣大总督杨博,那杨博自然会重重赏你的!你并不是白干,搞清楚这点!”
天狼的不屑地歪了歪嘴:“杨大人又能拿出多少钱给我天狼呢?他的棺材本儿都拿出来给自己的女儿去救心上人,也不过就二十万两银子,你以为他现在还能给我多少钱?”
众人的眼光都望向了仍然倚门坐在地上的杨琼花,只见她仍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已经停止了哭泣,但脸上却到处是泪痕,螓首无力地倚着门框,风吹乱了她的刘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再与她有关系。
中年奴仆的脸胀得通红,继续叫道:“天狼,难道你们汉人都是边关的守将自掏腰包做这种事?你看清楚了,这可是我们草原的雄鹰,蒙古的王子。”
“我们的俺答大汗,这些年打得你们汉人是闻风丧胆,就是你们皇帝所在的bei精城,郊外都成了我们蒙古战马吃草的地方!要是小王子过去,你们的皇didu会亲自迎接,还会少了你的赏赐?”
天狼的眼睛里突然泛起一道红光,一头掺着沙子的乱发突然无风自飘,连那身裹在身上的大旗也一下子滑落了下来,露出了伤痕累累的上身。
天狼的右胸已经肿得比昨夜在沙漠时还要大了一圈,几乎已经快高出左胸有一寸了。
他的肌肉本就发达,这一下连右胸处皮下的血管都纤毫毕现,加上肩头和臂上那两处皮肉外翻,触目惊心的伤口,连一向刀头舔血的客栈内众人也看了无不动容,一直闭着眼睛的柳生一下子睁开了双眼,向着天狼望了过去,轻轻摇了摇头。
钱广来一改平时的玩世不恭模样,表情变得焦急而严肃,第一个开了口,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天狼,怎么这回伤得这么厉害?”
天狼头也没扭一下,仿佛那些伤没有在他身上似的,淡淡地回了句:“无妨,一会儿谈完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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