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顷心一惊,她的手指很凉,稍稍能缓解脸上的余痛,就像是触进了心底去。
鼻翼间满是芦荟清淡的香味,她的眼神很专注,指腹下无比轻柔。他们两个,其实说不清,是谁把谁吃得死一点。
涂抹好了药膏,她退了几步,心里满是歉疚。在冬天挨了打本就更痛一些,何况他的脸还微微肿胀起来,可想而知那一巴掌有多么的用力。
凤顷不忍心,放下了书,捏捏她那小巧的鼻头,打趣道:“再下去可就哭鼻子了,成了小花猫可就不好看了。”
“你才是花猫。”云未哽咽了,说不清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别的。他怎么能对她这么好?“要哭也是赖了你,休想脱得了干系。”
凤顷举一反三,讶然道:“难道我请你吃茶,结果你要需恭也要赖我?”
云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嫌弃的撇撇他。他什么时候从文雅的人瞬间就成俗人了?啧啧惋惜了几声,她转头看向饭桌,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摸摸肚子,不满的道:“吃的呢?都快饿死了。”
他看她是越来越大胆了,往日哪敢这么和他说话?
拍了拍手,门外的人立刻会意。不一会儿,丫鬟一个接一个走了进来,把餐盘都摆在了桌上,打开盖子,里面的菜都是红彤彤的。
她瞬间来了精神,“这是……”
凤顷走了过来,帮她拉开了凳子,“这是去年你的愿望,忘记了么?”
她好像记得去年下雪的那一天在雪地里许下的愿望,那么,这里就是他的别院么?怪不得那么熟悉。
这还是她第二次来,上次之后,无论她怎么软磨硬泡他都不同意。这别院外边看起来很普通,里面处处都极具用心,造价极高,随随便便一个东西都是稀罕物。
精细素雅,很容易就放松身心。
她虽是东黎人,但是却极爱辣椒,就连凤顷都笑话她好几回。辣椒盛产于淏元,现在又是冬季,他是从什么时候准备了的?而且——
她不解的看着他,他不是不能吃一点辣椒么?
“傻瓜。”凤顷笑骂道,她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我当然不吃这些。”话落,便有人端着菜走了进来,占据了另一半桌子。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何两个人吃饭,却要那么大的餐桌了。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真的很感动。
“快些吃,一会儿还有有趣的。”
听到这,她立马拿起了筷子,朝着垂涎已久的剁椒鱼头而去。
饭后,云未摸了摸肚子,脸色潮红,不断的灌水。东黎人喜好偏清淡,瞬间食了这么多辣味的小菜,这热气和辣味难以消下去。
看她额头满是大汗,凤顷用丝帕给她擦了擦,正在她感动之余,又见他嫌弃的扔到了一旁。
这时,英九走了进来,“爷,都准备好了。”
和他料想的时间差不多,凤顷起身,“未儿,我们去看看有趣的。”
云未立马就站了起来,跟了上去。去年的时候可是没有这一出,难道是他刻意准备的吗?
到了门口,凤顷已经撑开了伞等着她。雪早就积攒了一层,使得整个夜晚还有些朦胧的微光,他对着她伸出了手。
云未想也没想,就把手搭了上去,紧紧的拽着他。
雪停在了伞外,脚下踩着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软软的。她贪玩的伸出了另一只手,接住了伞外飘扬的雪花。
才落在手心没多久,它便融化了,只剩下一点水渍。又接住了一片雪花,看它们一片一片的融化,而她却乐此不疲的玩了起来。
因为有他在,不用担心前面的路,不用在意脚下会不会有石头绊住脚。其实,她想要的,就是这么简单。
很快便到了,云未早就收回了通红的手,放回了狐裘中取暖。
这是一个湖心亭,沿着檀木小桥一直通往湖心。听闻湖面种的不是荷花,而是睡莲。一到夏天睡莲便会铺展了整个湖面,十分好看。
可是现在是冬季,眼前都是碧绿的湖水,她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脸色十分苍白,胜雪三分,指尖更是冰凉至极。
出神间,她听到凤顷说道:“未儿,别怕,抓紧我。”
不疑有他,她抓紧了他的衣襟,就在这时,他放开了那只交握的手,把她揽进了怀里。运气轻功,踏身而去。
他竟是要从湖面而去!
恐惧袭来,她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再次听到他在耳边说道:“未儿,睁开眼,别怕。”
她揪紧了他的衣衫,甚至是他的肉,努力逼迫自己睁着眼。现在,她终于明白他的目的了,让她可以正视自己的梦魇。
一旦有了弱点,便会成为自己的致命伤,让敌人更有力的对付自己。
可是要克服,谈何容易?
她似乎又看见漫天的水花,还有巨大轰隆的水声,不断的挤压着自己……胸肺缓缓的疼了起来,她闷哼出声,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掉了起来。
凤顷暗道不好,不再在湖上兜圈子,直接到了湖心亭。落地了那一刻,云未瘫软了脚,靠在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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