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于一个巴不得我早日升天的人,我没必要再装下去,用敬语来称呼眼前这个人。
“就算你现在不找我,将来也一定会这么做的。”我一脸平静的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沾染的尘埃,自顾自的坐在她面前的桌椅上,悠哉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喉,末了还不忘评价一番,“好茶。”
皇后饶有意味的看着我,“你果真很特别,不过往往越是特别,就越让人想得到,若是得不到,”说着,她的手稍稍一用劲,手中的两颗核桃顿时碎裂,“宁愿亲手将这特别毁去。”
当她若无其事的将手中的核桃残渣放入一旁的盘子后,取出手帕擦了擦手,继续开口,“哀家很好奇,你凭什么认为哀家不会为难你,而你又如何得知哀家一定会找你?”
我并没有看向她,而是转动着手中的杯子,看着茶水随着杯子的转动不停的晃动,那一片茶叶也随之沉浮,“这茶虽好,只是可惜了,入了我这不好茶之人的口中。”
说罢,又抿了一口茶,这才看向皇后,“娘娘,你费了这么大的劲,不惜暴露安插在右相府中的人,我想应该不仅仅是坐在那看我品茶吧。”
听了我的话,皇后下意识的握紧手帕,尔后便又重新放开,露出了笑容,“你很聪明,哀家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样交流起来才不会费劲。”
“就冲哀家为了你动用了暗棋这一点,你便可知哀家对你有多看中。只要你肯与哀家合作,哀家保证,你的一生将会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你心心念念的在死牢中的二人,哀家也能还你个活蹦乱跳的人来,怎么样?这笔交易怎么算,你都不亏。”
斜眼看了看皇后算计的面容,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在她失去耐性之前开了口,“娘娘说的的确让玉楼动心不已,只是不知道娘娘口中的交易是什么样的交易?”既然她早已知我不是小媛,那我就不必隐藏了。
终于等到我的开口,皇后的脸色明显有些愉悦,似乎是很有把握我会应承下这笔交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哀家想,这对于你来说,应该是易如反掌。”
说着,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这才接着开口,“我只要你将公主贴身的一枚雕形玉佩取来交予我,就这么简单。”
一枚玉佩?!这么简单?!我没有忽略皇后的语句里的激动,这玉佩里头恐怕是大有文章,否则她不会连自称都忘了。
“一枚玉佩?这事倒也不难。”我继续把玩着杯子。
皇后见我松口,显然是有些喜出望外,她一把抓住扶椅,身子有些激动的向前倾,“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在答复娘娘之前,玉楼有些疑惑,还烦请娘娘指点一二。”
我的话让皇后暂时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松开了紧抓扶椅的手,“说来听听。”
我扬起一张公式化的笑脸,看着她,“不过是块小小的玉佩,娘娘却为了得到它,不惜同我这么个小人物谈条件,这么个玉佩,不能不让玉楼有所联想啊,这玉佩对娘娘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皇后也是个演戏的高手,她显然不会告诉我真实的答案,只听她说道,“哦,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那玉佩不过是普通的玉佩,只不过先皇在世的时候,曾经救了医神方万绝,当时他留下了这么一枚玉佩,只要凭借这枚玉佩,医神就会救任何一个你想救的人。”
“哀家的母亲日前久病不起,请了无数名医前来诊治,可是都无疾而终,后来哀家听闻这普天之下还没有医神医不好的病,可医神的行踪飘忽不定,谁也不知他身处何方,听说只有这玉佩是传信之物,故而想借这玉佩一用,等寻得医神,哀家便将这玉佩双手奉还。”
医神信物?这话怎么好像在哪听过?对了,太傅的毒王似乎也是留了个什么信物,感情这医神毒王的,是在大街上随便一救就能救上的啊!当我是傻子吗?!
我望向窗外已经大亮的天色,便不再同皇后打太极了,“娘娘,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为何不直接向公主开口,我想公主绝对不会吝啬这么一块玉佩的。虽然玉楼不知晓什么大义,可至少知道忠义二字,所以娘娘所提的交易,请恕玉楼不能答应。”
得到我确切的答复后,皇后的脸色立即大变,不再摆出一副亲民的模样,恢复了她那阴狠的语气,“良禽尚且择木而栖,哀家劝你也学学。那死牢中的二人甘愿为你受死,如今有机会救他们,你却这么放过了,要是他们知晓后该是多么的心痛。”
皇后的一番话刺痛了我的内心,当时没能救下他们二人一直让我很愧疚,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在死牢里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不过我知道,自己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保他们无恙,可这个前提不是去伤害我在意的另外一个人。
“人,我一定会救,但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救。娘娘,时候不早,我想相府里已经开始了一天的运作,请恕我先行告退了。”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不早了,右相府的人怕是已经发现我不见了,在这特殊时期,敢动我的人就那么几个,皇后还不至于这么傻的坐在这等人来搜吧。
皇后看着已经站起身离去的我,果真没有加以阻拦,只是在我离去的时候说了一句,“哀家给你时间考虑,哪天你想通了,便来这里,自然会有人助你救人。只是,千万别考虑太久,要是人头已经落地,那你下半生活在悔恨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