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感。这么多天来舍死忘生,只凭这一声简短的中国话,他们就认为值了。
几个黄皮肤的军人走到人群中间,军姿笔挺,随后进来一位军官。这位军官的制服跟代书箱和陆树庭以前的不一样,跟索瑞斯和约翰的也不一样,仅从用料上就显得更为高级。不一样的不光是军装,还有气质和姿态,那种自信、平和、雄姿英发的气质是索瑞斯和约翰所不具备的,代书箱和陆树庭也不具备。他站在人群中间是那么与众不同,有种超脱在上、鹤立鸡群的感觉。仅仅是站在那就令人肃然起敬。
这是一位团长。代书箱一干人一眼就辨认出来,他们在军队里混迹了很多年,对于自己军队的建制和军牌了如指掌。
“刚才是怎么回事?”团长身边的警卫问索瑞斯,满口英文,比赵运来的水平高出一大截。
索瑞斯的脸色很难看,看到刘团长的那一刻起就脸色骤变,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和趾高气扬。“这几个中国军人伤害了我大英帝国的士兵。”索瑞斯硬着头皮解释,即便现在他也不想轻易放弃。
“原来如此。这里是前线,我们是盟军,就不用分哪个国家了。敌人面前都是战友,不分国界。”刘团长开口说话,声音不高但是掷地有声。他的话很有分寸,令人难以反驳。
“这个……”索瑞斯无言以对,蓝色的眼珠来回转动。“中校阁下,我知道你跟这几个人来自同一个国家,不过他们确实犯罪了,不仅打死盟军战士,而且不听从上级指挥,甚至以武力威胁上级。这样的人应该送到军事法庭。”
“哦,原来是这样。盟军战士是怎么死的我要搞清楚,会有一个公正合理的交代。不过目无上级和武力威胁上级怎么讲?”刘团长依旧古井无波。
“我是盟军的上尉,而他不过是一个中尉。他不听上级指挥,不缴械,见到上级不行军礼。至于说到武力威胁,中校阁下自己看。”索瑞斯指了指代书箱的枪口,他越说越有底气,感觉对面这个团长并不如想象的“可怕”。
“哦,原来如此。上尉阁下我问你一句,我身为盟军中校,你见到我行礼了吗?至于说到缴械,不可能,我们中国军队从来不知道缴械两个字怎么写!”刘团长的话抑扬顿挫、掷地有声,别人怎么想不知道,反正代书箱一干人听着特别提气,让人热血沸腾。
索瑞斯面色尴尬,没想到这个中国团长这么强势,跟刚才的举止大相径庭。还有一点他确实理亏,见到这位刘团长的时候的确没有行军礼,被对方一字一板点出来,既屈辱又无话可说。“中……中校阁下,别的可以先放下,他们的确打死了我们的人,这是事实。而且现在还武力相威胁。”索瑞斯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刘团长终于沉下脸,刚才一直还算平和的脸色浮现出一团怒气,“打死人这件事自然要查清楚,谁是谁非肯定会水落石出。至于说到武力威胁,索瑞斯上尉,我看你们一方的枪比他们多出不止两倍吧。这是谁在威胁谁?”刘团长毫不客气地质问对方。
“这个……”岁瑞斯支支吾吾无言以对,他手下的人的确比代书箱一方多出好几倍,再说谁威胁谁的话,确实理亏。
“来人。”
“有。”
“把人带走,我要慢慢调查。”刘团长对身边的警卫下了命令,马上要把人带走。
索瑞斯急了,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不过他们分属于两个不同国家的军队,没有直接隶属关系。这么把人放走的话,面子往哪搁。“中校阁下,你不能把人带走。”索瑞斯硬着头皮阻拦。
刘团长面沉似水,冰冷的目光盯着索瑞斯,“为什么我不能把人带走?你想阻拦?”
索瑞斯心里也有火,被人指着鼻子训斥来训斥去当然不是滋味,偏偏训斥自己的还是中国人。“中校阁下,这几个人是我们带来的,理应由我们审问。再说,如果让罗伯特海森大校知道,他会很不高兴。”关键时刻索瑞斯把自己的上司搬了出来,罗伯特海森是大英帝国皇家陆军大校,是这里的实力派人物,即便在盟军总指挥部也有一席之地。索瑞斯关键时刻把这样的人物搬出来,震慑的用意很明显。
刘团长一声冷哼,“哼,好大的口气。人我要定了。海森大校如果因此不高兴,让他直接找我。我叫刘放吾。”刘团长把刘放吾三个字说得很慢,似乎怕索瑞斯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