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则伸手将令狐冲扶起,见他容色憔悴,大非往时神采飞扬的之状,不禁心生怜惜,柔声道:
“冲儿,你师父和我刚从关外回来,听到你生了一场大病,现在可好了些罢?”
令狐冲眼泪盈眶,说道:“已全好了。师父、师娘两位老人家一路辛苦,你们今日刚回,却便上来……上来看我。”
说到这里,心情激动,说话哽咽,转过头去擦了擦眼泪。
宁中则从饭篮中取出一碗参汤,道:“这是关外野山人参熬的参汤,于身子大有补益,快喝了罢。”
令狐冲右手微颤,竟将参汤泼了少许出来。宁中则伸手过去,要将参汤接过来喂他。
令狐冲忙大口将参汤喝完了,说道:“多谢师父、师娘。”
岳不群伸手一探令狐冲的脉搏,本来他的内力在与田伯光的一番大战后,激增至二流中品之境了。
现下他的内力不进反退,反而下降到二流下品,快要降到三流的水平了。情之一事,果然神伤。
事关自已的女儿,岳不群也不好怪他,只是淡淡的说道:“病是好了,冲儿,你在思过崖上这几个月,到底在干甚么?怎地内功非但没有半点长进,反而是后退了许多?”
令狐冲俯首道:“是,师父师娘恕罪。”
宁中则微笑道:“冲儿生了一场大病,现下还没全好,内力自然不如从前。难道你盼他越生病,功夫越强么?”
岳不群摇了摇头,说道:
“我考查他的不是身子强弱,而是内力修为,这跟生不生病无关。本门气功与别派不同,只须勤加修习,纵在睡梦之中也能不断进步。何况冲儿修练本门气功已逾十数年之久,若非身受外伤,便不该生病,总之……总之是七情六欲不善控制之故。”
宁中则虽练的是《小无相功》,也知岳不群所说不差,向令狐冲说道:
“冲儿,你师父向来谆谆告诫,要你用功练气练剑,罚你在思过崖上独修,其实也并非真的责罚,只盼你不受外界干扰,在这一年之内,不论气功和剑术都有突飞猛进,不料……不料……唉……”
令狐冲大是惶恐,低头道:“弟子知错了,今日起,便当好好用功。”
岳不群说道:“以为师预料,现在武林之中暗涛汹涌,大变在即。我和你师娘近年来常在山中,非大事不出,****指点众弟子勤练武功,就是为了应对来日大难。”
顿了一顿,又道:“你是本门大弟子,我和你师娘对你期望极大,盼你在他日能为我们分担巨任,光大华山一派。但你牵缠于儿女私情,不求上进,荒废武功,可令我们失望得很呐。”
令狐冲即惭愧又畏惧,当即拜伏于地,说道:“弟子……弟子该死,辜负了师父、师娘的期望。”
岳不群伸手扶他起来,微笑道:“你既已知错,那便是了。半月之后,再来考校你的剑法。”说着转身便行。
令狐冲叫道:“师父……”宁中则在后又安慰了几句,才尾随岳不群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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