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错了吗?他在迁怒?
“少爷,她电话。”
舒服刚掏出电话,又递给殷亦桀。
殷亦桀嘴角扯了一下,胸口不停的起伏,抓着我的手在发抖,犹如一只大气球正在充气,随时都有充爆的可能。
我的心,开始往下沉,闭上眼,我……
“可儿一个人没人照顾,难道让人说我们无情无义?怎么说还要我教?”
殷亦桀控制了声音,但没压住火气,浓浓的硝烟味儿,呛鼻,沉闷。
我,有些想笑。
难道他是因为我一个人吗?
不,我说:
“我还有宝宝……”
殷亦桀转过头,看着我,好久好久,沉声嘶哑着嗓子道:
“不会有事的,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一定能保住宝宝。不要担心。不会的……”
握着我的手,他的指尖冰凉,颤抖的厉害。
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怎么了?
宝宝,真的有事儿了?
不会的,肯定不会:
“宝宝刚才可高兴了,第一次,踢我,第一次……”
我说不下去了。
我不傻,跟前几个人也不傻。
不过,既然殷亦桀说能保住,或许,就能够。
闭上眼,一只大手过来,抚上我的眼,轻轻的划过。
可是,我的心,为何这么痛,这么空?
宝宝,今儿早上我才知道他踢我,他长大了。
见到爸爸,他高兴的手舞足蹈,我的宝宝……
“别多想,不会有事的。照顾好自己,别的都先别管。”
他的声音,着急,凌乱。
说出来的时候就没有多少可信度,也不怎么可靠。
好难受啊,从心底到四肢百骸,难受啊!
头疼,肚子疼,腿疼……
我已经疼忘了,钻心的疼!
“给我保住孩子!”
那冷酷的声音,在和谁叫嚣?
“滚!很满意吗?她不过还是个孩子?你们满意了?”
他在骂谁?
谁是孩子?
我不是,我已经长大了。
他说的一定不是我。
他从来不会和我说这么厉害的话。
“失血过多,呃,胎位也不正……”
一个女人,声音那么生冷,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只问能不能保住,胎位不正剖腹产可以吗?”
谁,谁要将我五个月大的宝宝剖腹产?
“希望很小,我们建议,最好是将大人治疗好,确保以后房事和生育不受影响,否则……”
是谁,是谁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我只要一个宝宝就够了,还要以后做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头又晕了,困倦,眼皮不听使唤的合上,这个世界,一片黑暗。
不得到,不会担心失去。
不拥有,不会操心放手。
春末好时光,万物生长,事端频添。
这是个阴暗的角落,没有阳光,没有春风,没有温度。
宝宝高兴的伸开小手,朝我指指黑暗中一个放心,咕噜咕噜:爸爸来了,宝宝要去接爸爸。
宝宝路都走不稳,跌跌撞撞就高兴的跑过去,我不放心,立刻追上去。
眼看,我已经追到宝宝身后,忽然好像踩了裙角一样,或者左脚踩了右脚裤腿,
“嘭!”
摔倒了,压倒了宝宝……
“宝宝,别哭宝宝,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小心,对不起……”
宝宝没有理我,倒在那里,身下的血红开始蔓延……渲染了整个黑暗的空间。
宝宝怎么都不肯起来,任凭我怎么呼喊,就是……不肯起来了了!
“宝宝,不要这样,是妈妈错了,是妈妈……错了!”
他来到我面前,看到的只剩一滩血,亲子鉴定不用了,鱼和熊掌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有阴风吹动四周的黑暗,将我淹没。
痛,好痛啊!
“对不起,宝宝……我……”
好冷,这个世界,为什么没有温度?
不,这是地狱才有的特征,又阴又冷,没有一丝光线,这个黑暗的颠倒是非混乱疯狂的世界。
我的宝宝,一定脱离了这里,到天堂一样的地方去了。
“宝宝,妈妈错了,快回来好不好?妈妈想你……爸爸……”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爸爸是不是还要你,不过,凭感觉,我知道,你爸爸也一定爱你。
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说,不知道。
但我相信,他是爱我宝宝的。
那种疯狂和速度,他是爱。
我相信他。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宝宝走了,宝宝不起来,不理我。
摸摸肚子,宝宝也不懂了,也不“咕噜”了。
宝宝,好像彻底不理我了。
“可儿,醒醒……可儿……”
子规啼血声声唤,孔明出师字字悲。
他,叫得好急,一条温热的毛巾,不停的在我脸上额上慢慢的擦拭,温柔,哀婉……
“又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