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冰有一丝淡淡的叹息,笑道:
“谢我什么,这事,你我都知道。殷少也没办法。发布会,也许会让你很难过。不过,我觉得,你如果去,可能会给殷少一些力量。他……”
玉壶冰没有继续下去,用尺子挑开窗帘。
窗外,摆放了二盆杜鹃,梅红色;中间一盆蝴蝶兰,白色。
娇艳的花朵,透着一种经霜的冷然。
这,又是谁?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也不算十分明白。
没有问,不知道玉壶冰有没有被玉氏召回。
不过,他也在抗婚,因为并无消息透露他正式订婚了。
这二个抗婚的男人,难道,都在等待那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吗?还是,他们,都有着一段艰难的故事?
“你猜得不错”。
玉壶冰瞟了我一眼,放下窗帘,看着我,戏谑道,
“殷少和我一样,都是圈子里少见的情痴。花丛中流连,却独爱那一盆,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有些事情,殷少不想告诉你,我也不便。希望,你自己能看懂。这对镯子,你要收好,在这里,暂时还有用”。
呵,我,我有多聪明?
我能看懂什么?
我自顾尚且不暇,谁管你二个大少的情事。
情,多半是有钱人的消遣。
对于普通人来说,到了年龄,结婚生子过日子,仅此而已。
不过,明天的事,我,真的要去吗?
还记得那一次,殷亦桀喝多酒在医院躺着,然后,我救了他一命。
所以,我觉得,既然玉壶冰开口了,我,也许应该去。
再怎么说,不说好奇新鲜了,我怎么也能挤到玉氏装个公主呢,列席一个新闻发布会,自以为,还不至于不够格。
当然,我偶尔在想,殷亦桀,究竟和谁在纠缠一段爱情?玉壶冰的爱人殷亦桀算是告诉我了,那么殷亦桀的爱人呢?又是谁,谁能,告诉我?
与上次相仿,考完试,玉壶冰直接从学校里将我接走。
我觉得,或许,我该和家里打个招呼。
不过,我鲜少有独自离家的历史;从学校走,也罕见。
既然是和玉壶冰走,我觉得,或许,殷亦桀已经知道了亦未可知。
就像上次的事,他们哥二个,我,决定听之任之。
殷亦桀并未给我打电话,一天多,他似失踪了。
我,一直悬着颗心。
不过,玉壶冰说得这么清楚,我,似乎不用太多的担心殷亦桀身体上会受损。
至于心里,就更不是我所能知道了。
笑话,殷亦桀心里的事我怎么能摸得到?
我只能就我所知,确认他不会流血,不会伤口就不愈合,就这么多了。
玉壶冰带着我,到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地方。
吃饭,休息,装扮。
这里,很像大观园里某个小院,花园里一栋小楼,安静舒适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不过,我只是在想,殷亦桀,难道真的要被逼订婚吗?
婚讯,是不是结婚呢?
他……不用说我也能猜到,这事多多少少与我有关。
甚至,我觉得,范彡彡到学校找我唱那么一出,就是逼殷亦桀。
不过,我的监护人,一定不会轻易低头的。
我也不会。
视线越过透明的玻璃窗,窗外,梅花正好。
脚下不知何时就挪出去了。
白雪红梅,雪大多化了,唯背阴地还留有一点,并不在枝头。
红梅开得很好,虽然只有几株,但都很精神。
不过,没了白雪,红梅,似乎失了一种精魂。
衬着四季不变的松树与绿色的树篱,看不到,一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洁高贵。
当然,梅,也可以通俗一些,平易近人一些。
不过,梅,终究,还是白雪红梅最好看。
不过,梅,还有一段幽香,犹如栀子花,是可闻可赏的花儿。
它的香味,淡雅,清冷。
让人于醉中依旧保持一种清醒,甚至是感动。
“好的梅,需得有雪才开。这几株,不过凡品”。
一个干净略带沧桑的声音,犹如老梅枝。
我忙转身,一个老太太,约莫七八十,穿着普通的便衣。
皮肤光润,气色很好,一手拿着笤帚,一手拿着剪刀。
她正站在梅树下,不过,与她相比,那几株梅,顿时又亲民了不少。
没特有的君子之风,愈发的淡了。
老太太眸光清明,看着我,却很平和。
我,有些傻了。
如此,简直是隐士一般的老人,她,是谁?她的气度,便是说她为宫廷最后一位太后也不恰当;说她是长征老红军也不合适;说她是长寿的山里老人更不是。
“那边还有一株香血红梅,雪不够大,它便不开,花骨朵直接萎蔫凋零。雪压枝头的时候,它香先闻,花后开,朵朵红艳欲滴,犹如血染成。化雪的时候,雪水染红,犹如血泪,点点滴落。这种雪水,非常香。我会尽量不让它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