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慢慢发出一股苍灰色的带着灼热与辛辣气息的罡风的禅那,就在红魔老人眼中闪过一道阴狠嗜血的光芒,准备先堂堂正正出一剑,然后施展他那久已成名的偷袭功夫“三味红魔针”的手段前,出手了。
万剑心的剑,和上次银尘见到的一样,简单,质朴看起来似乎就是最粗糙最直白的一剑,上次是劈砍,这次是直刺。
瞬息之间,天地变色,万剑心将全身功力和识海中所有的精神威压都爆发出来,在最短的一刹那爆发出来,刺出了堪称惊天动地的一击。那一瞬间,漆黑的夜空仿佛迎来了黄铜色的短暂黎明,一道刺目的,根本就不是罡风的金黄的光芒,直接穿透了这片天地。那一瞬间,万剑心所在一片天地,仿佛整个被一道锐利的光刃硬生生割裂成了不相连的两半,万剑心面前的整个世界,似乎都被一道无比炽烈的光芒,刺出一个在逐渐崩坍的巨大窟窿,那一道剑光,那一击直刺,在万剑心出手的瞬间,就整个化成一道惊天剑意,刹那之间,破碎万物,贯穿天空。
那股剑意,在任何时候,似乎都锐利得无法抵挡。
黄铜宝剑上反射出来的猎猎火光,居然在那一个刹那中,亮得足以照透这整片天空。
开天辟地般的一击之后,剩下的只有破碎的,名为红魔老人的过往。一切叫嚣,一切算计,一切阴毒的偷袭功夫,还有先前一切有关于篝火内脏魔威阁弟子和孕育怪物的邪恶布置,都在这一个瞬间被一把正道的利剑彻底否定。一剑,仅仅一剑,一个早已凶名在外数十载的魔道高手,一个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红魔老人,就被一个十九岁的正道青年贯穿了心脏。
这样的伤势,任何时候都是无救的,因为不论风源大陆还是赤血魔境,都不存在一位古代恶罗海城的炼丹方士,更不会出现一位现代加布罗依尔的梵特兰蒂冈教皇。
红魔老人,依然维持着他那恢弘正气的起手式,大剑指向天空,稍微迈出的弓步庄重森严,右手之上蕴藏着堂堂正正的风雷系元气,他的表情仅仅来得及变得惊讶,或者说他仅仅来得及表达出一个惊恐又不可置信的眼神,就被一柄冰凉的铜剑穿透了心脏,就在还没有发出任何一招的前提下,轰然倒下,流血而亡。
这就是一个堂堂入体十二重的魔道高手的结局,面对仅有入体九重功力的万剑心,他数十年的经验积累,数十件苦心钻营的各种阴狠偏门的飞针下毒的技巧,数十年利用无数个个门派的女弟子的内脏和阴元硬生生进补到入体十二重的可怕修为,居然没有办法在一个青年剑客手底下走过一个回合。
万剑心的一剑,真正是对天底下所有耍歪门邪道的人的一个响亮的耳光。
……
寒冰化成针芒,准确无误地刺入眉心,酷寒将大脑整个冻结,尖锋刺破脑干,将被毒药拖延住的,长达三个时辰的痛苦又漫长的死亡,陡然缩短成迅速又毫无感觉的一瞬间,没有任何惨叫声传来,因为所有被残忍地扭曲了手脚,被绑成一个又一个邪恶悲惨的艺术品一样的女弟子都被红魔弟子们事先堵住了嘴,此时处于大火与突袭的最中心,没有人有时间将她们一一解放。没有任何难看的挣扎,痛苦的扭曲和卑微的求饶,因为每一个可怜的女弟子面对冰剑最后的一击,都坦然又幸福地闭上双眼,甚至很多人都轻微地,用自己最后剩下的一点点体力,点点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每结束一个年轻的生命,银尘都送上一句祷告般的致歉。这不是战场上斩获首级的功勋,这不是门派血斗中你死我活的杀戮,这是——
安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