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唯我独尊

    周身佛器萦绕，诸天佛陀宣讲，再加上静心佛莲，普渡菩提等佛性深重的灵植遍布。乐水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置身传说中的佛国净土，而且他还隐隐的察觉到了对方传来的那精纯而神圣的佛力，他一身全部的力量都在佛力的压迫下，退缩到了深处，尤其是地狱道，原来广大的地狱几乎缩成了一个点，便是地狱内终日哀嚎的厉鬼似乎都察觉到了不妙，而萎缩起来。

    也许对方的力量并不强，但本质太高，也许真的是从佛国传来，哪怕只是一丝力量的投射，也足以淹没乐水，此刻他只能庆幸来着是佛国，佛国根性深重，一旦接受渡化，就等于失去了自己，对此，乐水毫无半点兴趣，基本上都不需要所谓的坚守本心，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佛陀宣讲抵挡在耳外。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

    似乎察觉到了乐水的顽固，诸佛不在宣讲佛经，改为怒目斥，诸天佛陀同声呵斥的威力当真惊人，虽然明明毫不认可，乐水觉得整个人都动摇起来，尤其是阴神，已经摇摇欲坠起来，佛门口识神通。乐水深吸一口气，面对传说中佛门渡人入化的绝世神通，他连忙抱元守一，固守阴神。

    就在意志渐渐消逝，地狱残破，地狱之主奄奄一息的时刻，边连那些他自己演化出的神通都被镇压住了，乐水只觉得视线一片模糊，唯有符箓道文还存在视线当中，演化出厉鬼怨焰的憎恶仇恶，演化出噬鬼的鬼物镇压，演化出爱离别的爱恋相思……乐水修行已来的所有感悟，所有神通成就全都在此刻了，凝望着眼前的一个个符箓道文，乐水只觉得一直以来的生活，修炼的动力，甚至自己的存在都开始变得遥远起来了。

    不过，少了一个符箓道文啊。乐水突然想起来了被自己打碎的象征人心多变的符箓道文，也是此番灾难的源泉。“我是自己的主人，我也是这天地的主人，我就是这天地的主人，天地围绕着我旋转，我闭上眼睛，世界因我而寂灭，我睁开眼睛，万物因我而生动！”

    当乐水艰难的重复起了刚才的那番话，便是佛陀的口识神通都变得结巴起来，诸佛的身影变得虚幻，被佛力浸染而变得美好的世界失去了那份神圣。

    “孽障，魔头，孽障，魔头。”诸佛做怒目金刚状，怒斥中隐藏着虚弱和惊慌。

    此时，乐水依旧虚弱如故，强悍的肉体，法力和真气，神识和阴神依旧被困锁在玄府内，但他已经能够坦然的面对诸佛，敌强我弱，敌弱我强，在彼此信念的交锋下，乐水察觉到了佛陀的局限，他们因乐水的信念而生，无论他们是何等神圣的存在，也不论他们来自哪方佛国净土，但改变不了，他们需要乐水作为道标的事实。倘若乐水关闭了这扇门，他们就只能退走。

    “大乘佛法，舍己渡人，小乘佛法，独善其身。但我不是佛，我是魔，特立独行，我行我素的魔，我想笑就笑，我想哭就哭，我想杀人就杀人，我想救人就救人。我不做规则的奴隶，任何不属于我的想法都不能奴役我，我就是我。自己的主人，世界的主人。”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诸佛入灭，佛器破散，青莲佛土彻底消散，乐水此时终于不在发光，八苦真气虽然依旧是高速而复杂的运转着，精纯的超乎想象的真气甚至超出了乐水的想象，但那种逍遥自在，我行我素的气息才是乐水所熟悉并且钟爱的。

    《八苦决》大成了。

    发现这个事实的乐水，有些沉默。为了修炼《八苦决》，他实在是用了很多心思，甚至吃了很多苦，就在刚才，他甚至隔空和佛陀净土的某些存在进行了一番信念的交锋，但此刻，《八苦决》的大成，依旧让他百感交集，就如同辛辛苦苦的追了几百万字的小说，突然有一天，它完结了一般。明明知道终究会有这一天，但依旧会为其到来的突然而茫然失措。

    《八苦决》的大成，让乐水终于明白了八苦决的功法真意，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一跃从从第八层直接领悟到了第十二层大圆满的程度，因为乐水领悟了人心，因为乐水领悟了己心。《八苦决》并不是人道功法，而是人的功法！功法强调的是人作为个体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爱私，丑恶嫌恶，修炼修的是己身，更是己心，乐水借人心明己心，彻底的把《八苦决》推到了顶峰，甚至引来了佛陀的干涉。

    一念成佛，一年入魔。佛也做怒目金刚，斩妖除魔。魔也有善意，拯救挽回。区分佛和魔的不是行为，更不是结果，而是理念，佛讲的是修持，大乘佛法渡化世人，需要渡外魔，小乘佛法独善其身，需要克己魔。而魔不需要克制，魔需要的是自由自在，是无法无天，是自己是自己的主人！

    乐水以本我，本心而推进八苦决大成，他选择的是就是我为法我为天我为世界之主的绝对本我本心，又怎么肯被渡化！当乐水终于明白了在这场特殊的战斗中，如何战斗后，他便等于赢了。

    乐水一伸手，被自己打碎的人心符箓道文重新出现在了眼前，明了了己心，那么人心如何也影响不到他。伸手一指，人心之道的符箓道文重新化作了一本书，不再是良心账，而是生死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心即为人心，做自己的主人。

    此时的生死簿不再是简陋的涉及因果之道的神通，而是明确而完善的人之因果之道，乐水以此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无视天之道和地之道的影响，操纵因果关系。取出孙长生的那丝细线，心念转动间，生死簿发出一道玄光，取走了丝线，凭借着丝线上的气息，生死簿上出现了孙长生的名字。

    “抓住你了。”乐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