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教授的!”淑清说。
她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很高的个子,齐肩的短微微卷曲,鼻梁上一副黑框眼镜有些厚重。她的脸颊向下耸拉着,看上去非常疲倦。
“您是——”声音听起来也非常疲倦,看了李译文的死对她打击很大,都过去一年了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过来。淑清在心理想着。
“我——”
“她是爸爸的病人,挂了两周没有挂到号,所以——”李燕说,她抢过了淑清的话头,深怕她再说出什么惹她母亲伤心的事来。
“我知道了,燕子,你去帮这个阿姨倒杯水来。”她说。等李燕走开后,她在淑清旁边坐了下来,她推了推她的眼镜。指了指她对面的沙。“坐吧!”她说。
“谢谢,您就是朱教授吧。”淑清说,“经常听李教授提起您。每次看病的时候她就会说,朱教授会告诉你保持适量的运动是这个年纪的主要保养方法。他提的次数多了,我就问他朱教授是谁,他非常自豪的说是我的妻子,比我还要厉害的神经科医生。也许下次你可以挂她的号。”她在沙上坐了下来,说到“挂她的号”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往地上戳她的雨伞。
“他真的这么说吗?”朱教授看着淑清问道。她再次推了下眼镜。
“是的,他说到你的时候,荣光焕。我认为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正沐浴在爱情中的人,噢——希望您不要介意我这么说。”
“不会。可惜他已经死了。”
朱教授这句话说的冷冰冰,但淑清似乎吓的不轻,她紧紧握在手里的雨伞拐杖咣当一声倒了下去。
“什么?”她惊呼。
“我爸爸——他已经过世了,真是抱歉不能替再替您看病了。”李燕端了茶水递给淑清,然后在她母亲的旁边坐了下来。
“噢,噢,真是抱歉,我不知道——我上次找他看病的时候他看上去那么健朗。噢,天啊!真是抱歉!非常抱歉!”
“没关系!”李燕说。
“你哪里不舒服?”朱教授问。“我不一定可以帮到你,也许你白跑一趟了。”
“噢噢,没有关系。我本来找——噢,我没有带病历,我是一个老病号了。或许——下次我去医院的时候直接挂您的号。非常感谢您们接待我。谢谢!”淑清越来越语无伦次了。
李燕往前倾着身子,伸手拍了拍淑清的膝盖。
“没有关系,您可以去挂我妈妈的号,她很厉害,一定可以解决您头疼的问题。”她说。
“那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淑清说,“我想我应该离开了,非常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淑清说。
她站起身来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朱教授,只见她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眼睛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她摘下了眼镜,露出了她明显红肿的眼睛。淑清想着是不是应该跟朱教授打个招呼,她犹豫着要走不走,便半停在那里。她略微等了片刻,朱教授似乎没有与她说再见的意思。李燕对淑清做了一个不好意的表情。然后就搀着淑清往门外走去。
“不好意思,我爸走后,我妈心情一直不好。”她说。
“噢,没有关系,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是我打扰了,还提起你们的伤心事。”淑清说,“真的很抱歉。”她偏着头,看着门口左边花圃里的长着紫色斑点的黄色小花朵。“噢。这花儿真是漂亮,它叫什么名字?”
“噢,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名字,它长的很像鸢尾,不过花色不同,但我的父亲说它们是一个科系的。这是他朋友送给他的。”
“噢,李教授也很喜欢养花。”
“是的,非常喜欢,如果有什么新品种出来的话,他一定会弄来种,这个就是。”李燕指着那黄色的小花,笑了笑。“阿姨一定也是爱种花的吧!”她问淑清。
“是的,我很爱养花,特别爱。人老了也只能养养花,身体不好干不了太多其他的事情。”淑清说着指着自己的脑袋。
“没有关系,我妈现在可能不会去医院,如果你头疼的厉害可以把病历带过来。”
“这——怎么好!太麻烦了!”
“不会麻烦,最近有很多病人都来家里,我爸在的时候也会有病人来家里。”
“李教授那么健朗的人——哎——怎么会。”
“嗯——他的心脏不怎么好,不过他一直很注意身体,一直没有什么问题的。”李燕说到这里垂下头去。
“那他的研究怎么办?现在也是你妈妈在负责了吗?”
“研究?什么研究?”李燕突然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淑清。
“噢。你不知道吗?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在医院看病排队的时候道听途说来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