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扑朔迷离啊,坏就坏在,那秦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说是她家有个远亲不久前在苏州知府门下谋了个幕僚的差事——
景陵县的百姓们,比县令还发愁啊,你说:
换做你是县令,你要怎么判这个案子呢?
此就是景陵县头号大事件!
就在景陵县民绞尽脑汁思考这县令该怎么判案,才能两边都不得罪时,四辆吱吱嘎嘎的朱漆马车载着数人与沉甸甸的行装,打天明,就朝着是非发源地发源地匆匆出发了:
柳金蟾心砰砰得几乎跳出了嗓子眼儿,身边的老书童雨墨更是抖得像残风中的落叶,一时也不知她人被风吹得人颤,还是返乡之路的鼠胆带着身子在战栗!
“至于这么冷么?”有点出息行不?
忍不住要跟着雨墨一起抖的柳金蟾,咬着几乎冻僵的牙关,底气很是不足地开了口。
“这前是狼后是虎的……横竖都是死路一条……”长大了的小书童雨墨不改旧秉性地回瞪了柳金蟾一眼,“不怕,还算是个人么?”有本事你不怕啊?
“怕,就能过?”柳金蟾吐槽。
雨墨撇嘴低语:“早就跟你说过,漂亮男人不要碰,不要碰……你偏不听……偏不听……现在好了……疯姑爷说要跟回来了……我看小姐你怎么和老夫人说!”就知会被你连累死!
“说什么?还用说么?”一目了然——不死也要脱层皮!
柳金蟾故作镇定地露出一脸的死猪不怕滚水烫的痞样,想着自己就是被娘打死,至少也不能让自己在相公和三个孩子面前失了一家之主的威风——
只希望她娘能继续秉持着家丑不可外扬的祖训,关上门后,再抽她才好!
“哪是……老夫人一瞅‘冒出’个……(野)姑爷……”不死也得殘!
很想好好再调侃一番自己家小姐的雨墨,话头彩一开,就好似看见了紧随小姐之后被惨扁的自己,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哭丧着一张与儿时一般圆圆的苹果脸,越瞪着柳金蟾的背影,越觉得自己死得冤——
美人;小姐泡的;祸,小姐闯的;就连三个珠圆玉润的宝宝们,也是小姐生的,关她雨墨何事?但挨揍,她雨墨却不仅要被牵累,还很有可能是被揍得最惨那个……呜呜呜……
这雨墨刹那间一步叨叨了吧,刚还觉得自己大不了就是挨一顿的柳金蟾,心里也“突”地忽然沉了下来:
自己挨揍倒是小事,大不了一个月下不来床,毕竟虎毒不食子,她老娘能把她打死了?怕就怕——
老娘牛脾气一上来,要撵北堂傲回娘家……北堂傲一个死爱面子的贵公子,一时间旧病复发,可如何是好?
想着,柳金蟾禁不住暗暗地回头看身后的马车,想开口又不知怎么开口,正如北堂傲所说,他嫁她柳金蟾已六年有余,长女妞妞也快七岁了,他再不趁大爹爹丧事之日进门,向众亲昭告他女婿的身份,令儿女们认祖归宗,又待何时?
难道要他一个堂堂贵公子像个外面养的小妾似的,一辈子见不得光?没名没分?
柳金蟾心如磐石——
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