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瞅着柳金蟾,满满地写着:是吗?是吗?真的是吗?
“爹——爹别说了,没事。女儿没事儿,您啊,大喜的日子,赶紧回去换衣裳!”说着,柳金蟾一面推着老爹往前走,一边拉着老娘回那边院子:
“娘,也别气了,大姐啊,这也不是真心,只怕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再者……
昨儿咱们就在县城办了酒了,今儿不过是后来给村里人补顿饭,何苦这么认真——
大姐一家人既然都来了,也院子里坐,别一家人生分了!弄得一家不认识一家人了。”
何幺幺一听柳金蟾这话,立刻瞪柳金蟾:死孩子,怎么还真让她们进来?
“爹,村人都看着呢?”柳金蟾只得附耳小声道,“你放心,就是祠堂今儿站出来说不行,咱们还往衙门闹呢!放心,有女儿呢!”
“哎,这人心啊,真是,大的只知道欺负小的,小的倒还记着要让大的,真正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何幺幺脸上过不去,也非得在嘴上将便宜讨过来。
柳金蟾呢,只能一面哄着老爹回去,一面搀着着柳红走。
“你真觉得让你大姐们一起来家吃饭是个好主意?”柳红附耳嘀咕。
“娘……这不是……咱们也撵不走吗?”
柳金蟾也心烦:
“与其留在外面村子里人看笑话,说咱们,倒不如放宽心,齐聚一堂,纵她有什么幺蛾子,请来族里老人做什么公道,这您扶正自己男人,老太爷同意了,谁说不行,也得……拿出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是?
这鳏夫说改嫁也就改嫁了,谁还能有权管您娶不娶呢?”
柳红不禁点头:“说的也是!”怎么她一把年纪,倒担心起这些个老古董的人和事了,当真……是年纪大了?胆子也小了?
又或者……
柳红不禁看向身边这个瘦瘦弱弱的四丫头:
哎,书是读了不少,但……对家业,似乎总是不怎么上心,这让她忧心呢!
但说忧心吧,四个女儿娶得女婿,她就独独满意四女婿,模样出身都是其次的,唯独那气势,哎哟哟,全柳家的女人加起来,都不及他一个——
柳家给金蟾,她过去一直敷衍何幺幺拖着不言,怕的就是金蟾心慈手软,但这女婿啊,她却是放一百个心,交到他手里,谁敢不服他,一个眼神都能吓趴了你!
哎——
今儿正牌女婿不在哦!
晌午的柳家大院,剑拔弩张,满场的压抑。
早有所备的何幺幺娘家人,今儿带着道上的姐妹一到大院,首先坐了主席,面笑眼不笑,傲视乌拉拉坐了对面三四桌,还当自己这房能人多压阵的金花那边祖孙三代人,大有一触即发的势头。
余下的家仆、何幺幺的陪嫁也都虎背熊腰一般环抱着手,一进院,就能看见院门左右首各两个把守着大门,不许任何人带任何器械进入,院内更有七八人说是帮忙,其实帮着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