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成家了。”
“跟你没有关系。这些年我幽居深山,倒觉得岁月清净,自在得很。嫣然,等你厌倦了红尘,我们一起隐居可好?”
嫣然绽开了笑颜,“好啊!我也隐居过五年,和你一样喜欢清净自在。哥哥,我心中还有些事情未了,还有些债须还。等这些事了了,我们离开这喧嚷红尘,寻一处有山有水的所在结伴住着。想想都很美呢!”她叹气。
泰然伸出手:“那么,击掌为誓!”
两人右掌相击。
“你说的债,定有安然大哥的一份,对不对?”他深深地凝注着嫣然。
嫣然尚未回答,右边的茅屋里忽然传出一声巨响,把两人吓了一跳。嫣然忙挣脱了泰然的手臂,走出门外。
就见仇万里和镇西林在拆房子,明朗还是坐在屋内的凳子上,一言不。
想来仇镇两人久劝无果,情急之下就迁怒于这草庐,以为拆了房子,太子就会跟着他们走了。
长隆国的人的思维方式果然很特殊。
嫣然理了理头,走到明朗身边坐下。
“你应该回去,无论是你母后,还是朝廷,都需要你回去。”
“我知道。”明朗的声音单调机械。
“那你为何不走?”
“母后德行有亏,我不想见她!”
嫣然一愣,不知如何接话。
想了想,只好搬了泰然的话:“上一辈人的事情自有上一辈人的因果,我们背不动那么多的。你是太子,该背负起的是社稷百姓。如今你躲在这里不肯回家,岂不是耍小孩子脾气?”
明朗撇撇嘴:“反正一切都有他们在撑着……”
“孬种!”嫣然忽然大怒,骂道:“遇事只指望别人替你撑着,你还是个男人吗?你母后再多不是,一个女人,在朝廷风波诡谲的环境里替你苦苦支撑了九年,不曾丢失了你轩辕氏的大好江山,我都替她感到累!而你呢?除了躲在这里埋怨,害怕,耍脾气,你都做了什么?”
认识她半年,第一次看见她脾气骂人。明朗震惊了,却也给她骂醒了!
半年来,他只是恨她,怪他,逃避他,也借此来折磨他,唯独不曾站在她的角度去想一想。嫣然的话瞬间让他冷汗连连。没有哪个朝廷不存在利益集团之争,尤其在一个女人当政的朝廷中。他尚且可以推诿,可以逃避,可是母后却不能,她退一步,就是江山翻覆,社稷改姓。如此想来,他真的太不懂事了!
他使一下子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丫头,你骂得好,我就是一个糊涂蛋!”
“到底是轩辕朗,一点就透。那么,上路吧!”
“可是我……我不想离开你!”
白衣飘飘的泰然适时地出现:“嫣然有我护着,你无须牵挂。”
言下之意是:你走吧走吧快走吧,千万别惦记我家嫣然。
明朗一听此话,反而犟起来:“那我更不能走。万一她把我忘了怎么办?”
嫣然差点吐血。仇镇二人本来已经停止拆房子,一见这情形,又开始了揭瓦工作,同时将目光盯着嫣然,心里想:其实我们应该拆的是这个丫头……
“好吧,你可以不走。但是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瞧得上一个黏黏糊糊不懂取舍的男人的。”
这句话彻底炸醒了明朗。他在嫣然面前一直有自卑,这种自卑既是年龄差异带来的,也是生活智慧的差异带来的,所以他最怕被嫣然瞧不起。嫣然的表态逼他只好收拾起了缠缠绵绵的心思,他意识到:痛苦的离别就要来到了。
他拉住了她的手:“今夜陪我说话,我明日一早动身!”
“太迟,三更走!”追兵随时会到,不能拖到明天。
“四更吧!”
“二更!”
“三更,成交!”明朗只得妥协,心里有浓浓的不舍。此时已经起更了。
仇镇二人大喜,终于不需要拆房子了,跪叩告辞后,喜滋滋地回福来镇去准备一应事宜了。
三人进屋。明朗一肚子依依不舍,泰然一肚子腹诽,嫣然看看明朗,又看看泰然,忽然觉得,这两更的说话时间只怕不会很愉快。
明朗紧靠嫣然坐着,在泰然探照灯一般的目光下,不敢握她的手,只好抓住她的衣袖:“丫头,我回去后安顿好,就来接你,我们到长隆国皇宫里住好不好?”